没想到这小子听完,瓜都忘了吃了,只愣愣地瞧着她的脸。
“又怎么了?”
“对……对不起。”
虽然声音很小,比蚊子哼大不了多少,但小宓枣还是感受到了其中的真诚。她觉得自己伤口没白扒,小子还是挺上道的。
那天以后,冬狮郎就开始帮家里做家务,连他奶奶都开始跟邻里说他孙子长大了,懂事了。但是每天晚上,这小子还是会雷打不动地上墙垛子吃瓜,跟她没话找话聊。她可能那个时候脑子被屎糊了,不知不觉就跟他讲了一些自己的事情,虽然都是片段,但对警戒心高如她而言,已经相当不少了。
但那个夏天没有过完,瓜也没有吃完,就被父亲发现了她抽烟的劣迹。她被父亲追着屋子揍,奈何她跑得快,父亲揍不到就躲在廊檐下哭,他一哭,母亲也跟着哭。她心里懊悔,慢腾腾走过去,然后就被抽了一顿手板子。
那天晚上坐在墙垛子上,她连烟斗都拿不稳了。冬狮郎一如既往地细心,发现她的异样,干脆利落地放弃了自己钟爱的西瓜,挪动着身躯坐到她的身边,在月光下为她检查掌心的伤口。
少年的目光烫得她想缩回手,但她稍有动作,就被他捉住了手腕。
“如果你以后实在想抽的话,去我家后院里吧。”他说。
她第一次被人瞧得不好意思,慢慢点了点头。
第40章 虐渣虐菜(上)
虽然小宓枣觉得在人家后院抽烟是一件不太文雅的事情,等于变相地欠了冬狮郎一个人情。但除此之外,她暂时想不到什么别的办法,只好答应下来。
第二天开始,她就被冬狮郎牵着手来到他家后院里。
冬狮郎的家和她养父母的家天壤之别,天道夫妇虽然表面上笑眯眯,但骨子里是严肃的。而冬狮郎的奶奶虽然看上去没那么和蔼,但对待两个孙子孙女,可谓照顾得无微不至,生怕一个冻了饿了。
宓枣抽着烟斗,望着夜空,今晚没有月亮,只有雨露般的星星。
她恍惚记得自己死时,最后望见的,也是这样满天繁星,她惊讶地看着对面的紫发女人,满眼的不解和困惑。
“你在想什么?”冬狮郎问。
“我在想,我们这些魂魄,生存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小宓枣突然没了抽烟的兴致,将烟斗收了起来,“我一直以为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喝了孟婆汤,就会重新投胎,却没想到死后还要接着承受活着的痛苦。”
冬狮郎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
“你还记得你生前的事情吗?”小宓枣问。
“我差不多都忘了。”冬狮郎也如她一样望向无垠的夜空,“不过我知道我是夭折的,我的父母找了很多郎中、巫女,都没有办法缓解我的病,等我再一睁眼,就到了润林安。”
“是嘛。我是被人杀死的,还是一个长得跟我有八分相像的女人。”小宓枣说,“不过我死得不痛苦,没有受什么折磨,再一睁眼,就到了更木。”
“更木?八十区?”这是冬狮郎第一次听小宓枣谈起她的出身。虽然从她以往的言语中,他基本可以判断她的出身不怎么好,但他没有想到,她竟然是最后一区的人。
她一定受了很多苦楚。冬狮郎想握住她的手,但是刚伸出去,又缩了回去。
“是啊,”小宓枣岔开话题,“你奶奶最近好像咳嗽得比较多啊。”
冬狮郎点头:“是啊,找了大夫,也开了药,可是奶奶的病反反复复,总是不见好转。”
“你记得郎中给你奶奶开得药方子吗?如果记得的话,能说给我听听吗?”
“当然记得。”
冬狮郎一股脑儿把方子背了出来,小宓枣听完点点头,告诉他让他把一味药的克数减去五克,另外让他找些玉米须子,合着橘皮煎了,早晚喝一次,没多久就好了。
“你会——”冬狮郎的讶然藏都藏不住,却被小宓枣一个手势禁了声:“一些雕虫小技而已,不值得一提,就当做你让我在这里抽烟的报答吧。”
冬狮郎点点头。两人又聊了很久,才各自回去。
翌日,冬狮郎照着小宓枣给的法子重新分了药,又把玉米须子和橘皮煎了,给奶奶早晚服用。没过几天,奶奶就不咳嗽了,她逢人就夸自己养了个宝贝孙子,是她贴心的小拐杖,夸得冬狮郎都不好意思了。但奶奶好了没多久,她就在后院里发现小宓枣抽烟留下的烟灰,她不怀疑冬狮郎,因为这孩子衣不解带地照顾她,那么只可能是小桃了。
老当益壮的奶奶举起扫帚,追着雏森桃满院子跑,说她学坏了,居然跟隔壁的天道宓枣学抽烟,小桃心里冤枉得很,又不敢跟奶奶顶嘴,使出吃奶的力气躲开奶奶的“追杀”。
最后老太太跑不动了,雏森桃连忙找了个“打酱油”的借口出了门,直到傍晚时分才回家。
冬狮郎对小桃被奶奶追打的事情心有愧疚,但是为了好友小宓枣,他决定让姐姐小桃背这次锅,为了弥补她,他主动做了一周的饭。吃完饭,雏森桃宣布了一件事:我要去当死神。
这下不仅是冬狮郎愣了,连奶奶也放下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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