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这动静,姑娘们哪还有心思吃饭,这藕香榭是挂了竹帘的,既可透光,这里面的人可以看着外面赏赏景致,而外面看里面却是隐隐绰绰,这帘子还是探春思虑周全,特意使人挂的。
于是宝玉方才的举动,自是被众人尽收眼底,有些姑娘在宝玉正后方倒是看不见宝玉那物,而站的偏了些的,却是瞧见了。
这些姑娘却也不小了,有些还是说了亲的,对于男女之事,明面上大家倒是一本正经端着大家闺秀的姿态,实际上该懂的,也懂一些。
就算不懂的,姑娘家家的,忽然见了男子那物,又是那般强要行事的放荡举止,何尝不会被吓到。
“二爷可是魇着了?!快将宝二爷扶出去!”袭人急的脸都红了,连忙拉着宝玉的衣襟,将那物盖住,声泪俱下,哑声对院中粗使的婆子丫环说到。
这些粗使婆子,平日里是进不得宝玉这么金贵的主子身边的,虽然力气是有的,可也怕自己错了力道弄疼了这位,都不敢使力,又怎么制得住宝玉。
“你们,赶紧去找太太,就说爷病了,分头去!”袭人点了几个呆愣在一旁的小丫头,那几个小丫头磕磕绊绊跑着出去了。
“袭人、帮帮我!”宝玉拉着袭人的手,捂在自己那硬处哀求道。
“你们都愣着作何!平日里都白养你们了,还不快将二哥哥请出去!”探春见这些婆子不敢动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掀了帘子进来喝到。
这些婆子们见探春说话,好歹是主子的吩咐,也就半拖半绑,暂时将宝玉送到了先时他住的怡红院,将大门拴得死死的,连只蚊子都不让它跑出去。
探春此时已是吓得脸都白了,再看今日的客人们,脸上也是惨白一片。
“我……我要去找我母亲……”有个姑娘嘤嘤哭到,刚刚便是她尖叫了一声,见了那东西,她哪里还吃得进去饭。
“我……我也去……”
“还有我……”
姑娘们几乎都嚷着要走,除了宝钗、湘云和黛玉。
探春无法,只得遣了人将这些姑娘们送了出去,至于探春为何不亲自送了客人?那是她今日也被宝玉这丑态吓着了,却也不知如何去回老太太和太太,如今还是暂时避一避吧!
只是这二哥哥为何会在此处?他究竟是中了哪门子的邪门歪道?探春也一时摸不着头脑,湘云和宝钗也是茫然。
宝钗偷偷觑了黛玉一眼,只见黛玉面色平静无波,宝钗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凉意,忽得冒气冷汗来,再不敢抬头。
却是贾母这边也是刚摆了宴席,众人让过一圈落了座,添了饭,才吃上几口,贾母正向众位夫人说着这席面上那一道菜好,王夫人、邢夫人作为儿媳妇,领着凤姐和李纨,伺候在一旁。
袭人点的那几个小丫头是粗使丫头,平日里做些杂活儿,方才又被吓得不轻,袭人既是让她们分头去找太太,她们也只能照做。
是以当各家姑娘步履匆匆,上气不接下气行至摆宴之处时,其中一个穿了绿色衣裳,输了丫髻的七八岁丫头也才气喘吁吁跑到。
“母亲……”这些姑娘们就像那受了惊的小兽,各自找到自己的家人后,一头扎进家人怀里哭出声来。
宴席之上登时哀嚎一片。
其中哭得最惨的,是尚书夫人景氏的女儿,景木兰,她最倒霉站的偏了,将宝玉那物看得清清楚楚,刚刚尖叫的正是她。
贾母和王夫人见状,也只必定是出了事,连忙叫了那丫头来问发生了何事,可惜那小丫头太小又不知事,只说是宝二爷病了,袭人姐姐吩咐的,让来找太太。
贾母无法只得让王夫人快去瞧瞧究竟是出了何事。
这边各家夫人见孩子哭得如此伤心,脸色也不好,有的胆子小的还瑟瑟发抖,也慌了神,连忙安慰怀中的孩子,并问她们发生了何事。
景木兰已经懂了些事,抽抽噎噎在母亲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又忍不住大哭起来。
“这府里真是好规矩!如此待客之道,怕是故意要撵了我们走!”为了女儿的声誉,景氏自然不会明说宝玉做下那事,阴沉着脸扶了女儿起来,母女二人就要离去。
“这……”贾母怔了,不知如何是好。
其他几家夫人也听女儿说了话,有一家女儿只顾着哭的,还是隔壁座位的夫人低声告诉她的,这夫人听了也是脸色大变。
众人哪里还想在这荣国府待上片刻!也立时吩咐人驾车,马上就走!
“景氏……究竟发生了何事?瞧你们这样子,想必不是什么好事,你悄悄与我说来……也莫要让我这老姐姐蒙在鼓里……”南安太妃倒是沉着冷静的多,看了看身边的贾母哂笑到。
于是景夫人便上前去,依旧脸拉的老长,三言两语便将事情说了清楚。
“宝玉……我的宝玉啊!是哪个天杀的害了你……宝玉必定是魇着了,平日里这孩子最是知礼的……宝玉……快!我要去看宝玉!宝玉!”贾母险些背过气去,还是鸳鸯眼疾手快,连忙掐住贾母的虎口,贾母才没立时晕厥过去。
凤姐连忙让人抬了轿子来,又让人去请大夫,先时景氏只是在贾母和南安太妃跟前低声说话,邢夫人和李纨还不知发生了何事,见这些夫人们一个个乌眼鸡似的闹着要走,只好硬着头皮道恼,赔笑着送人离去,受了一肚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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