纣王笑道:“贤王起来,吾晓得的。”
正当此时,外头又兵来报:“西岐派兵来攻打了!”
殷守一怔,说:“吾等还不曾去喊战,他等却是来了,真是极好!何人打头阵?”
那兵说来:“来了两位道人,只指名道姓,要huáng天化huáng将军,和杨戬杨将军!”
殷守笑道:“该来的还是会来,想必元始天尊还有点本事,十二金仙恢复得果真是快!”
孔宣皱眉,只觉得这殷守此次回来,真是变了不少,与通天也恭敬,又是轻而易举唤出原始天尊之名,仿佛不过是唤个小辈一般,甚‘有点本事’,人家可是圣人,必然是有本事的。
孔宣当然不明白了,殷守已然恢复记忆,这等洪荒大能,天道圣人,还真是小辈,他曾长久伴与鸿钧身侧,就这么看着这等大能、那等圣人,还有那天地,仿佛是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长成圆满,不经意便是这等语气了。
通天看他说:“不过是十二金仙,吾一挥手便能泯灭。”
殷守盯住他,说:“老爷。”
通天眼眸微动,只说了句:“罢了。”
外头喊战的道人,果真是清虚道德真君,与玉鼎真人二位,殷守不令己方将领过来显摆,只应他等喊战,点了杨戬、huáng天化二人,又再点了殷成秀、huáng飞虎二将,再自个挂帅发令。
西岐那将兵红彤彤一片,整整齐齐,肃穆刚冷,杀气直铺人面,殷守远远一观,便晓得这将兵皆是姜子牙那等凡人调教而出,阐教弟子门皆是不爱作阵也不爱连兵,他等只管修为欺人罢了。
殷守见清虚道德真君与玉鼎真人,只过去笑道:“二位道兄,别来无恙?”
清虚道德真君闻言大怒:“三花五气皆是削了,你说有无恙?”
殷守‘啧’一声,说:“不过三花五气罢了,人人有劫,仙仙有孽,你等师尊,不是早已说了甚算术、天命、因果,道兄还不曾陨落呢。虽说战场生死无常,然而吾于心不忍,晓得生灵仙人皆是不易,便是留了你等xing命,还与了燃灯道兄,道兄还是怪我削了你三花五气,你等反过来想,若是吾被你捉住,可还有命?”
清虚道德真君被堵得无话可说,如今他等可没那么硬气了,截教依旧如日中天,还要唱人家左道,唱久了,连他等自个也不信。
清虚道德真君与殷守jiāo过手,他晓得此人不仅本事了得,还口舌厉害,一旁玉鼎真人也是提醒他,他便止住自个不被此人饶圈子,只盯住那huáng天化,一声大喝:“天化!”
huáng天化倍感压力,只老老实实喊道:“师父。”
清虚道德真君闻言冷笑:“你还晓得喊师父呢?师父在这厢,你在那厢,敢qíng翅膀硬了,来试试看师父功底了?”
huáng天化额头满是汗,他虽说是个桀骜不驯的xing子,到底是清虚道德真君养大的,听师父此言,当下便是心虚。
还不等huáng天化想好怎的来回,便听殷成秀嘲道:“难不成师父重要,父亲母亲便是不重要了?若是huáng天化去了你那厢,你难不成要命他弑父么?”
清虚道德真君闻言望了眼一旁的huáng飞虎,见他一言不发,只冷着张脸盯着他。
殷成秀又笑道:“哦,想起来了,你可是不曾告诉huáng天化父母是哪个,皆是怪他自个寻见了,要不然也没甚弑父之说呢,反正是不晓得的。”
清虚道德真君闻言又恼又怒,只觉得胸口闷住一口气,不上不下,辨不了也放不下,只想骂那huáng天化,当然,他是有气,那玉鼎真人更是有气,那杨戬一来没父母在那厢,二来他也是待他极好,从不骂他,要说huáng天化忽的叛了过去,他是能理解,那huáng天化,他曾是见着的,真是个调皮的,他师父玉鼎真人也是常常打骂bī他学道,有了叛逆之心也是自然,但他那杨戬,他从来好生与他讲道理,说世道,他却是对立了,可真令他郁闷不已!
“杨戬!”他沉声喊道:“没见着吾么?”
杨戬回道:“见着师父了,方才弟子行礼,师父许是没听见。”末了他又补充:“望师父恕罪,弟子身着将服,不便下马跪拜。”
玉鼎真人见杨戬如此沉着,仿佛心里有了主意,更是不乐,便问道:“你为何去了那厢?难不成师父在此,你要与师父对立?”
杨戬底下头颅,恭敬回道:“弟子不敢,然弟子在此,也不过是明白了道理,此道理乃是师父所授,师父,你在那厢,便从不曾想过那等是非对错么?”
第101章
玉鼎真人一怔, 而后斥道:“是非对错?杨戬!你如今这般,便是觉着这个对了是了?!”
杨戬抬眼瞧了眼师父, 见玉鼎真人已然有了温怒之色,杨戬依旧沉着冷静,只恭敬答道:“师父曾教弟子,心怀苍生, 济世济人,弟子这些年来渐渐的想明白了些事,师父可愿听听?”
玉鼎真人沉默不语, 也不说要听, 他xing子慢,向来温和, 不爱吵吵嚷嚷骂人,杨戬说明白了些事, 他倒要看看这个向来沉稳的弟子, 到底明白了何事!
殷守瞧了眼杨戬,只听杨戬说道:“吾曾身于西岐,也不曾想甚对错, 只因师父说, 天命在西岐, 吾便是在西岐, 吾那时想,天命既然在西岐,那西岐便是对的。”
那厢清虚道德真君冷笑一声, cha口道:“听你这话,一口一个‘曾经’,那便是如今觉着自个对了,天命错了?”
殷守噗嗤一笑,他那笑仿佛是嘲,玉鼎真人当下怒得面红耳赤,只见杨戬朝他行一礼,口称‘师叔’,清虚道德真君‘哼’一声,不瞧他一眼。
杨戬说:“师叔此话,杨戬不认同的。”
玉鼎真人呵一声,冷嘲:“那便是你错了?”
杨戬笑道:“吾之对错并非重要。”继而他又朝玉鼎真人说:“天命不曾错,师父、师叔,却不曾想过,天命也许不曾在西岐的?”
杨戬此话一出,殷守也是一愣,只觉得杨戬还真是悟xing有些高,他此话一出,那师父、师叔也是一怔,玉鼎真人继而斥道:“胡说八道,谁人教你说这等话的?”他皱着眉头盯了眼殷守,说:“是他么?”而后他又义正言辞与杨戬说:“元始天尊、太上老君、通天教主,极诸位圣人,皆是晓得天命在西岐!”
杨戬摇头道:“当初师父也说,算术不准,命数有变,又怎的得知,这命数,并非那天命?”
杨戬这话,连huáng天化也是震惊了,不曾想,这杨戬闷头闷脑的,要么不说话,要么就一鸣惊人!
要晓得,他可是因为父母兄弟皆在此边,便是莫名其妙也成了商营战将,也不曾思考诸多,这杨戬,不过只来不久,那时封将是还犹犹豫豫,怎的今日听他此话,仿佛思虑许久了一般?
清虚道德真君闻言大骂:“竖子!你晓得甚天命不天命?那命数算术混乱皆因你身旁那左道殷守而起,灭了他,你瞧天命在哪?”
殷守闻言大笑:“道兄此言差矣,你本就不晓得甚天命不天命,你说命数因吾而变,却不晓得,吾本是其中一环?万物皆有理,难不成不过是因吾阻了你等,便是左道异类?天要下雨,地要gān旱,于不同百姓来说,皆是成了阻碍,你等难道不知,此不过自然罢了?难不成还要怪天怪地,杀了雨神,she了最后一金乌?”
清虚道德真君气得满脸通红,殷守似笑非笑瞧他一眼:“吾在此地,你来灭?”
清虚道德真君当然灭不了他,当年丘平之战,他在九曲huáng河阵内,见殷守一剑杀来,还至燃灯道人身受重伤,已是震撼惧怕,他在此处,不过是冒险而来,呈口舌之能、将huáng天化扯过来,莫要成那叛逆之徒。
殷守又笑,只对玉鼎真人说:“杨戬所言乃实啊道兄,如今天命已然在吾大商,不信你问你师尊元始天尊,瞧他能不能算出那甚西岐持有天命。”他忽的收敛笑意,盯住玉鼎真人双目,说:“道兄乃是清明之人,你纵观大局瞧瞧,西岐若是得天命,成周家八百年,得死多少生灵?得打多少年?粮糙供应,靠天下百姓,百姓该如何过日子?吾大商无过无错,便是你那等仙人一句天命,得让天下生灵涂炭了?”他双眸微眯,说:“那天下生灵,该如何信服你等仙人?!”
玉鼎真人猛得一窒,他双目睁大,久久不能言语,只听殷守又说:“你那徒儿晓得这点,你本是教他道理之人,你便要蒙住双目,不愿晓得了?封神之战,为何硬要扯上百姓生灵?当初说佳者成道,次者成神,何时说过非死不可?你便是武力赢了,便是能成道了么?呵,你十二金仙杀戒开来,又以杀戒结尾,杀来杀去,吾便问你一句,你道心如今是在何处,是否还是如初?你来此战场,与你弟子杨戬言说,bī他就范?还是说,你要至杨戬不孝不义之地,与你刀剑相向?”
殷守望了眼杨戬,问:“若是你师父与你对战,你该如何?”
杨戬眼眸微垂,却不说话,殷守笑道:“你定然会死在你师父手中。”
玉鼎真人手指微动,殷守所言,明显是真,若是师徒对战,杨戬怎么可能出重手?
一旁清虚道德真君见玉鼎真人如此,连忙喊一声:“道兄!莫要受此人糊弄,动摇道心啊!”
玉鼎真人眼眸微动,看了一眼杨戬,已然有了决定。
“罢了。”玉鼎真人说:“你好自为之罢,若是磕着碰着了,莫要来求你师父。”
“吾管不着你。”
杨戬露出笑意,说:“师父慈悲。”
玉鼎真人再看他一眼,不再说话,转身便是遁走了。
“道兄!”被遗忘的清虚道德真君喊道:“正两军对战呢!”
遁走的玉鼎真人当然听不见了,他跟清虚道德真君不是一路人,若是太乙真人在此,他必然不会走,但清虚道德真君,向来也是个说走便走,二事不管的主,可此回不同,那huáng天化在这儿啊,不说甚两军对战,关键是huáng天化!
那敌方将领,殷守一等人,皆是见他瞧住,仿佛不想杀他,当然了,huáng天化在那厢,他若是死了,huáng天化该如何?他如此一想,忽的有些明白那玉鼎真人说走便走,若是他死在此处,那huáng天化必然是左右悲痛,可huáng天化若是应榜死了,他呢?
清虚道德真君犹豫不决之时,后方姬发,连同姜子牙也是焦急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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