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迷惑不了朕_名字菌【完结】(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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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适冷汗直流,心中七上八下,只大喝一声:“殷郊!你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怎可为人!?”

  殷郊大怒:“如今我忠君忠国,正是杀你等贼子!”

  子适冷笑一声:“千岁人生坎坷,从来是在弑父!如今正是弑兄!”

  “住口!”殷郊怒喝:“你说甚胡言乱语!?不过是分我心神要杀我罢!”

  子适大笑一声,恨道:“当然是要杀你,你母姜氏好深计谋,引我父入那歧途,至我亲母惨死,生下你这孽障!难不成我这同父异母兄长不当杀你么!?”

  殷郊听此一言,惊得胸腔鼓起,双手颤抖,握刀不稳,思起前因种种,差点摔下战马,只转头看那微子启,又望向远处杀敌纣王,仰天一喊,痛哭流涕!

  那边微子启见大王带那大军,渐渐破他这方计谋,又是战奴被杀去十万,兵将皆不如对方,这般下去,不用一个时辰便是兵败山倒,回头正要寻那子适,却已不见了踪影。

  子适不管那殷郊,只骑马飞奔寻妻,看这战场,连挣扎都不能动弹一丝,已然无力回天,只盼着句青无事便好。

  他心中忐忑不安,在茫茫尸山血海里寻找,四方硝烟弥漫,哭喊声一片一片,人面黑白是不堪清楚,他已满身大汗,忽的听有人喊他。

  他沿那声音看去,只见自己那贴身侍从阿忠,躺在墙角,胸口cha被大刀深深cha入,嘴边一张一合,口吐鲜血,眼中含泪。

  子适奔走过去,将耳朵凑近他嘴边,只听他气息微弱,声音微不可闻,奋力挣扎出声:“公子……夫人在不远……阿忠太弱了……什么也护不住……也陪不了公子……只愿……只愿公子不要被人欺负……”

  他嘴巴还再张合,仿佛有不尽的话未说,但那声音已然出来不了,不过两息后,再也不见他动作了。

  子适将他双眼抚上,忽闻前方有呜咽细哭,他凑过去一看,只见句青瑟瑟缩在一旁墙边。

  他走过去将她抱在,那句青一见他便是嚎啕大哭,她哭得撕心裂肺,子适只将她一把抱起翻身上马,往城门奔去——

  那城门有重兵把守,在远处他一人抱住句青下马,他轻声哄道:“莫哭了,有声响你我便是死。”

  句青立马忍住眼泪,只紧紧握住他手,也不要他抱,只跟着一块寻路。

  “我们怎的出得去?”句青小声问道。

  子适看她一眼,只拉住她往暗处走去,忽的蹲在一墙角,趴开糙丛,见着一dòng!

  “这里通向城外,你快走!”

  句青只搂住他,双手紧紧抠住他战袍,在他后颈无声呜咽细碎流泪:“你要一起走!”

  子适捧住她脸,黑暗中他的眼神格外温柔,只听他说:“岳父死了,为夫未遵诺言,你怨我、骂我、打我,皆可!”

  句青只流泪摇头,只说:“你是何意思,这样便是弃我而去了么?”

  子适给她擦泪,一边低声开口:“此dòng太小,我已然长大,无法逃去,你是女孩儿,年纪又小,身形正合,可去的。”

  句青一怔,双目徒然睁大,子适见她如此便笑道:“那时为夫年幼,母亲新亡,成日躲在这里霸占狗dòng,天黑才晓得回去,浑身脏兮兮的无人与我玩耍,有一日有个女孩儿追着兔子钻了进来,仿佛是说了许多趣事,说了好久好久,如今想想,只觉着是昨日。”

  句青紧紧将他抱住,泪流满面,呜咽无声:“我记起来了,我怎的如今才记起!子适!我不要什子荣华富贵,我只有你平平安安!你晓得的,我这般爱哭,我一个人不行的……”

  子适摸了摸她头发,目光温柔至极,只说:“我从无所求,此生只愿你平安无事,幸福安康,那时以为娶你便是保你,如今看来,你更为我所累,乖,快走!”

  说着便将身上值钱物件皆塞进她怀里,再将她一把按推进dòng,只将一重石头一压,那dòng口已是堵得一丝fèng隙也无。

  他怔怔望了会,仿佛听见有哭声从底下传来,他回过头,望向远方硝烟火光,忽的站起,走了回去。

  那边惨叫连连,偶尔遇见几个朝歌战奴奔逃,朝歌战奴与封父战奴很好区分,一边是疯狗,一边是láng犬,其实胜负早已定了。

  只不过他没想到贤王只去封父几月便调教出一支王者之师,本来以为还能搏一搏,未曾想这方不过是蝼蚁而已,将与兵皆是云泥之别。

  他路过方才那墙角,背起阿忠尸首,往东边走去。

  他在东山上,寻了个景致好地,挖了个深坑,见阿忠衣服满身是血,本想将自个衣服与他穿上,也好去得脸面些,但低头一看,自己满身也无一处不红。

  他只将他脸好好擦了擦,怔怔看了片刻,才将土掩了。

  他将手中宝剑cha于土中,以此立碑。

  身后已然有火把光亮,光愈闪愈近,铠甲磨合、铁靴踏地之声,慢慢响至耳边,他过身去,深吸一口气,只见huáng飞虎带兵过来押他。

  他遥遥望向南边,见大势已去。

  不,从来无甚大势,起兵至兵败不过两个时辰,这场战乱,不过是君王单方面铲除贼子jian臣罢了!

  第50章

  朝歌百姓心惊胆战迎来辰时那轮明日, 开门一看,只闻血腥味冲天,却连一具尸首也不曾见着。

  大战过后,哪里让他行大疫?长夜漫漫,血迹尸首, 早被大军处理得gāngān净净。

  这个早朝格外漫长。

  九间殿前, 君王亲自敲响钟鼓, 连缩在府里最胆小的臣子都不敢不来。

  群臣将头恭敬低下, 连眼神jiāo流都不再敢。

  首相商容、亚相比gān左右候旨,贤王殷守、武成王huáng飞虎皆是身着战服俯首听命。

  没有人质疑为啥比gān还活着,只要那人有脑子,便是瞧清楚了, 这不过是一场专门为杀那jian臣贼子做的局罢了!

  只听大王上座, 忽的一声大叹:“孤从来不曾想到, 所信赖的大臣、诸侯竟是养奴谋反!”

  比gān听言,出列:“臣有本要奏!”

  “准!”

  比gān:“臣早有提议,权臣贵族养奴必成大患, 昨夜已是证实臣所言非虚!臣提议,废除贵族权臣养奴制度,此后得战俘皆是充军, 私人不可妄动!”

  群臣终于恍然大悟,大王、亚相比gān、贤王殷守、武成王huáng飞虎早就串通一气,为的就是这个!废除权贵养奴制何等困难,此前大王一直有这心思, 也定过条例,皆是困难重重,多方阻挠,但经了昨夜一事,还有人敢反对?

  有人抬眼偷偷瞄向贤王,见他双眼微眯,嘴角微抿,却奇异的带了一丝笑意,皆是抖了两抖。

  如果说祁阳关一战,朝中文臣权贵皆是耳边听风,双眼看雨,不晓得这位师长如何厉害,不放与心上,但经昨夜一战,便是噩梦里也皆是他等几人!

  只听贤王开口:“诸位大人,各位王戚,汝等皆是瞧见,奴隶养久了也不是个好的,比如昨夜那大夫田适,便是被自家战奴所杀,还有几位朝中大臣皆是为自家奴隶砍死,如此反噬,比gān大人这番提议,皆是为大人们着想!”

  被喊来的权贵们只得连连称是,贤王说得不错,战败之时,昨夜那些大臣权贵们自家养的奴隶,想着横竖是一死,便是拉着自家主子一块去了,不仅如此,那砍杀手法千奇百怪,几乎是将自个所受的苦千百倍给抵了回来!只是想想便是心惊胆战!再有,经昨夜一事,有谁还敢养奴?

  如今养奴拥兵,便如同谋反一般惹人猜忌了!

  群臣仰头瞄了眼圣颜,见大王面容钢冷,目光睿智,哪里有半点为色而昏之态?此前皆是眼瞎了不曾!?大王好深的心思,今日一看,仿佛点点滴滴皆是在他掌握之中!

  又听殿上贤王抱本启奏:“昨夜诸侯叛乱,大王如何决断?”

  纣王却不答,只是询问众臣:“众卿觉着如何?”

  当下有人答道:“大王,臣以为,诸侯该杀!四方诸侯承蒙大王恩惠,昨日却连同朝中贼子一同谋反,着实láng心狗肺,令人痛恨!”

  这边也有人应和。

  商容转目望了殷守一眼,见他眉头紧锁,便抱本启奏:“大王,臣以为,诸侯暂且杀不得!”

  纣王问:“如何杀不得?”

  商容答:“四方诸侯,虽是有错,却罪不至死,当时微子启等人怂恿他等,不得不反。”

  商容说完,便觉得如此说来不妥,他不过是想暂缓大王杀诸侯罢了,果真听大王一声冷笑:“不得不反?当真可笑,也无人将刀架与他脖子上,不过是见利而起,墙头之糙罢了!”他又望住殷守,说:“贤王,你如何看法?”

  殷守立马出列作答:“臣以为诸侯连同权贵谋反之事,果真是令人痛恨,大王,臣提议,先将四方诸侯大罪昭告天下,以彰他恶名大罪!”

  纣王喜道:“如此甚好!贤王此话正说进孤心坎里,如此一来,天下皆知他等死有余辜,必然人人拍手称快!”

  殷守答道:“正是如此,但大王暂且不必杀伐诸侯,大王殷商天下甚广,此事需得传得人人皆知,才杀便好!”

  群臣听此一言,皆是觉着是妙,心说果真是贤王,与大王串通一气作了几月大局,从来滴水不漏,想来那般计谋多是出自他之手。

  纣王却是皱眉,盯住殷守,又想了片刻才说:“梅伯,你刻好诸侯恶事,着手昭告天下!”

  梅伯从恍然中醒来,听大王点名,才领命称是。

  经昨夜一事,他观念皆是大变,见那一切只目瞪口呆,他从来直来直去,昨夜今日看那门门道道,忽的忆起那日商容与比gān弈棋之时,说的那话,今日细思,只觉着妙处无穷。

  早朝退去,无人在想那妲己是好是坏,人人见那比gān,皆是满脸好奇,终于有人问道:“大人,那七窍玲珑心,可是献去?您封忠王,便是如此罢?”

  比gān笑道:“当然有献去,那七窍玲珑心与那麒果是一般的神物,吾多年来悉心浇灌,那日正好时机成熟便是是献了过去,一半与娘娘吃了,一半压在九间殿上头,那心七窍玲珑,专供大王辩查jian臣!”

  有人僵硬笑道:“大人定是与我等说笑。”

  比gān大笑一声,只往前走去,远远听他说道:“是真是假,你等自有判定!”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本来此事一想便是假的,但那‘辩查jian臣’一句,只那么一说,便是令有些人心虚,水至清则无鱼,朝中总有腌脏之事,贪臣jian佞永远是杀不gān净,也不能杀净,总需有人奔走做事,总有人该合那道,只需各安其职便可,但如此一说,也是提醒诸位稍稍收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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