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守眼睑微动,不听那名也识得此声音,又因此双月光眼石修出了造化,远远见一战将将他盯住,面色微怒。
殷守只骑马上前,与他问礼:“道兄,别来无恙?”
那韦护冷笑一声,说:“自然是无恙的,不晓得贤王如何?”
西岐这边仙家将兵,听二人如此对话,显然在早早相识,皆是出了议声,只听殷守笑回:“有劳道兄挂记,殷守也是无恙。”
韦护忽的显出一丝怒意,问:“当年听闻一小巧女妖说,你被截教大能掳去,吾可是寻了许久,不想你却是毫无立场,居然投了截教,当真是令人失望!”
一边喜媚听他此言,纵马上去,不满道:“道兄说了甚话?小巧女妖,吾哪里小巧?”
众人一看她,的确是名女孩儿身形,哪里不是小巧?
喜媚大哼一声,说:“我阿守哥哥得教主看重,修为至此,怎的就不能投截教?更何况,我这好哥哥当初也不曾在你阐教,还不也是你各种花言巧语将他带去?!”
韦护喝道:“小儿胡说!”
喜媚大笑:“当年大仙山多名妖修亲眼所见!难不成还是有假?你那花言巧语熊样,分明是觊觎阿守哥哥美色,吾等皆是看见!”
喜媚话音刚落,阐教十二金仙个个面容古怪,将兵大哗。殷商这边也是尴尬相视,殷守朝喜媚呵斥,但那喜媚说得正是兴头,又见那不管是凡胎修士还是上仙,人人皆是将她瞧住,更是飘飘然咧嘴,再有韦护曾在大仙山狩猎杀妖,正是看他不过!
喜媚方才大笑,说完那话,又是大哭,仿佛是得了孔宣真传,嘤嘤道:“可怜我阿守哥哥当年被你这道人掳去藏在金庭山、也不晓得是个什劳子dòng里!”
韦护满脸通红,怒道:“妖言惑众!”
但他两位师兄,韩毒龙跟那薛恶虎,皆是掩面尴尬咳嗽,二人当年的确见自己师弟说是在大仙山捡了此人,而后又是教他拳脚,那殷守当年双目不便,他师弟也是亲力亲为带他转悠好几圈,也不晓得为何如此殷勤,今日又听了喜媚一番言语,终于是晓得。
众人见韦护同脉师兄如此模样,莫名皆是显出一丝了然,可怜道行天尊老脸通红,摇头大叹一声。
那喜媚丝毫不知收敛,已然开始胡言乱语,哭呼造作:“吾虽修为低下,但也是不放心我这好哥哥,便是偷偷将其跟住,发现这韦护竟是……!”
喜媚忽的一顿,仿佛是不愿出口,将众人胃口全是调起,惹得众人皆是将她看住,但见她掩面擦泪,脆生生开口:“这韦护竟是将我阿守哥哥当作口食!”
喜媚这话一出,韦护那两位师兄也是看不过去,呵斥:“妖孽乱讲!我师弟乃是道德人士,从无此事!吾等当年在金庭山见过,皆可作证,师弟待他极好!”
喜媚大眼一眨,一副天真无辜模样,如孩童般争辩:“我哪有胡说,我亲眼所见,见那韦护搂搂抱抱亲亲舔舔,还不是当我阿守哥哥是口食?!”
殷守过去拍那喜媚脑门,斥道:“还胡说!”
但那阐教众仙,全是目瞪口呆,又听那女妖喜媚脆生生出口,面容如天真不解人事女孩儿,说出此话,再有韦护那二位师兄解释弄巧成拙,众仙当下皆是掩面拂袖,看那韦护已然带有颜色。
韦护见众人如此看他,仿佛真是信了她邪,便是涨得满脸通红,面上皆是愤怒,只将喜媚望住,降魔杵一挥,纵马奔去,遥声怒喝:“无耻小妖,妖言惑众,看我将你打成ròu饼!”
喜媚抽刀,嘤嘤大喊:“韦护恼羞成怒,要杀人灭口啦!”
阐教众仙,上至燃灯道人,下至各家金仙弟子,皆是将此场景看住,又是见听这戏跌宕起伏,再有那殷守又牵扯孔宣、通天教主等人,脑内已然连贯成一出令人目瞪口呆的恩怨qíng仇!
仙界向来平淡,出点啥事都要传谈许久,那喜媚果真是祸害千年、流传万世、蛊惑众生的妖孽,她此言一出,人人皆是信了她邪,又有金庭山韩毒龙、薛恶虎表qíng丰富,尴尬脸红,再有韦护那厮真是恼羞成怒,战事过后此事便是一传十十传百,弄得三教人人皆知!
就算封神之劫平息之后,韦护多年修行,ròu身成圣,沉默寡言,人人还是要笑他两句,千年后韦护入那佛门,成二十四诸天,佛门特意与他传了经书,作了来历,皆是标明‘生而聪慧,早离尘yù,修清净梵行童真之道’!但远古诸天神佛见此标注,皆是要偷偷笑一句“yù盖弥彰,越描越黑”,此乃后话,不提也罢。
此时那韦护果真是来势汹汹,杀气冲天,势必一击要将那喜媚杀砍在地!
喜媚遥马耍双刀,嬉笑看他,殷守见那韦护来势汹汹,修为高深,竟是不比太乙真人差!喜媚如此不知死活,仍然在作死嬉戏!
但见那降魔杵戾气大开,愈来愈近,喜媚只觉着威压铺面而来,气势汹汹,无法抵挡——
喜媚被那罡气冲得脸蛋生疼,手脚发麻,身体被压制得不能动弹,她终于慌乱急喊:“阿守哥哥!”
那降魔杵顷刻而至,喜媚瞳孔放大,忽的听‘呯’的一声大响,那杵戛然而止——
喜媚定神瞧见,殷守已然挡在她面前。
只见殷守手执流云,竟是将那韦护大势,一剑抵住!
殷守喊道:“喜媚xing子如此,小孩心xing,并无恶意,道兄莫要与她计较!”
韦护见他手执流云,用那巧劲还是当年他教的那‘出力如鸿毛,打他如泰山’一道,更是愤怒不已,朝殷守怒吼:“殷守!当年你怎的说来?!‘当涌泉相报’!这便是你的相报?!”
那韦护招招下了重手,殷守只挡不攻,回道:“道兄!如今阵营不同,不可同事而语,道兄乃是明理之人,怎的不知?”
韦护大骂:“截教究竟与你灌了何等迷魂汤?!给了你多少好处?你竟是这般模样!截教皆是láng子野心、歪斜左道,你真是被他等洗脑了!”
殷守边战边驳:“道兄也是晓得,吾当初便是要回朝歌,吾乃大商贤王,向来便是,吾站此阵营有何过错?道兄于殷守有恩,从不敢忘,假以时日定然要报,但却不可牵扯立场!”
韦护冷笑一声,说:“不过是截教与了你好处罢了,听闻你乃通天教主关门弟子,必然是万千疼爱,何等法宝拿不到手,怎的还用我金庭山这等百年破剑?”
殷守用剑将韦护重重摒退,韦护被气力bī得退后几步,止住步伐将他看住,见殷守看了一眼手中流云,忽的收剑入鞘。
韦护动容,已然晓得自个说错了话,抬眼见殷守一脸平静,面容一如当年温和至极,只听他淡淡开口:“此剑相伴吾多年,吾也日日以灵力淬炼,从不破损,当年得道兄相赠,十分欣喜,感激不尽,当年吾最是落魄,却得道兄教吾拳脚,寄与金庭山修炼,受灵气造化,如雪中送炭一般,殷守心中感动不已,今日战场相见,吾在此立场,不得不战,道兄方才一说,殷守也是明了,此剑为道兄所赠,出自金庭山,如今兵戈相向,如今吾却还用此剑,着实不该!”
韦护喉结滚动,刚想出言,便见殷守将那剑扔了过来,韦护连忙接住,见那剑果真是受了造化,生出了灵xing,比之当初已然好上了十倍有余,只听殷守在那边遥遥喊道:“道兄!唯有立场不可变,吾虽受你恩惠,他事定当竭力相报,战事却是不行!”
只见殷守拿一人间凡剑,说道:“来战罢!”
韦护看了他片刻,忽的收了降魔杵,说道:“吾道法不及,吾输了。”
话毕,便是将那流云剑收进袖口,转身纵马归去。
当下两军皆是哗然,韦护只去与道行天尊请罪,口言:“弟子道法浅薄,输了首战,请师父责罚!”
道行天尊心疼叹道:“那殷守可一人力敌十二金仙之二,你已然大好,好生修炼,去罢!”
燃灯道人睁眼看他,说:“韦护可拖住那殷守,那殷守念及旧qíng,必然不会下重手,方才吾等也是看见的,如此一来吾等战他人也容易许多。”
韦护瞳孔微动,道行天尊立马回道:“韦护道行浅薄,吾代他去战便是!”
燃灯道人眼睑微垂,显出一丝慈悲,说:“罢了。”
第76章
殷商这方赢了首战, 三军却是静默,并不欢呼。
人人皆是鄙夷那韦护狡猾,令自家贤王战不痛快,若是换个他人,早就打得他落花流水。
那韦护见贤王拿出凡剑, 便是说自个输了, 但商军这厢是晓得的, 贤王战那十二金仙二人, 还是面不改色,区区一个韦护,算他是能抵二十金仙之一,贤王兵刃失色也是战他绰绰有余, 但若是贤王拿把凡兵, 还要将那韦护战败, 韦护可是要真真丢了大面!因此这厢便是有人说他心思狡猾。
但那韦护仿佛与贤王又些渊源,算他得了便宜罢!
殷守歪头看了眼喜媚,见她又是没心没肺的嬉笑, 仿佛忘记方才那等险况,便是斥道:“喜媚!战场并非儿戏!”
喜媚嘻嘻笑道:“本仙子晓得,风头出不得, 不然定是有人眼红,但吾好歹是修满了一千年来,比之那等凡兵好上太多!好哥哥,莫要瞪吾!吾听你的便是!”
殷守说:“你若是不听话, 就与孔宣在一处待住!”
喜媚瘪瘪嘴,一旁赵公明瞧了她两眼,好奇问:“那贤王当年真是与阐教那韦护纠缠不清?”
喜媚不太喜欢赵公明这等长相,这赵公明长得冷冷淡淡,瞪你一眼要吓出一魂,喜媚嫌他太凶,且此人偏偏还是个闷骚xing子,又是爱意气用事,从来喜管闲事,他那三位妹子据说是小上他许多年月,却从来是将他当个宝似的哄着,便是又养出他一番‘老子天下第一’的狂妄!
但赵公明修为确实也不差,他既然问了,喜媚也是答他:“哦,当年是如此,那韦护一副傻不拉几熊样,便是将我阿守哥哥骗上了金庭山。”
喜媚答得心不在焉,赵公明却是‘啧’了一声,更是来了兴致,又问:“我怎的又听有传言,他乃孔宣道侣?”
“哼。”喜媚翻了个白眼,说:“孔宣还不是见我好哥哥生得好看,尽是乱说……”说着,她又顿了一下,凑过去与赵公明神秘兮兮的讲悄悄话:“本仙子再与你讲个秘密,你家教主定然是看上我阿守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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