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天,不再是寒冷的了,已经冰冻了。虽然,抱着浑身是血的女孩子的人已经是汗流夹面。虽然,他的身后跟着的一路跑一路跌倒的孩子已累得气喘吁吁,已经用汗水覆盖了所有面颊,白色大衣也已经脏乱不堪,却冰冻成固体。只有一个方向和一个目标。
那么的急切,就害怕,在来不及的时候,怀里的人已经停止呼吸……
“嘀嘀……唯嗳……”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汽车声音和焦急不明所以的呼唤声……被汗涔涔模糊了的双眼看不清发出声援地的忍足谦也猛然顿住脚步,停住,左右苍茫望去。
“即-----”重重的一声,灰暗色的轿车已经紧急停在了面前。
“唯嗳,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车上走下的女孩,颤抖着双唇还有原本纤细白皙此刻却通红一片的手掌。
红色茫然一片。一路跑过的地上,滴滴血珠沿路而行,蜿蜒成血路。还不至于血流成河却已经是轰隆一片。砸开了,脑袋的整个思绪。
“唯嗳……”
“笨蛋,上车。快,快点,医院……”
朦胧空中,响彻了的只有最后那一声医院回荡。呼啸而过,留下了急刹痕迹,却也是最后留下的证明。证明曾经有过她最爱的事实。只是,风一吹,便凌乱。找不到一丝丝……
粗重的喘息,徘徊在耳边。分不清是她的还是抱着她跑了老远的人的。那一刻,浅上唯嗳是清醒的,只是,没有办法睁开眼睛罢了。
别救了,别徒劳。救不了,索性就不救了好吧。就这样子让她和已经没有办法留住的孩子逝去多好……
这样,至少不用面对,那样残酷的事实。孩子也不用面对这样冰冷的世界。
浅上家族,迹部家族,还有……最爱的那个人,手冢国光的订婚典礼。她可以忘记明明才是全世界于她来说最幸福的事情。
所以,别救她。
好想好想,这样告诉徒劳的要救助她的人。
没有力气,抬手……想要抓住某个活物,告知自己的妥协,和上帝对自己的乖戾她的顺从。却,那样……轻易的,滑落。
啪嗒。
是什么东西惨段的声音。
“唯嗳姐……不要……”
“不要唯嗳,不要死……不要认输”
“暧暧姐姐……”
三道叠音,贯彻耳膜。听见了,昨也,谦也,还有至爱的关心乞求,她都听见了。只是,她无能为力了。真的好累了,怪不得她的辜负了。要想要什么都不想……
“国光……”被送上了不知名的白色推车上。浅上唯嗳终于睁开的双眼,始终望着的方向是未知的,空洞的。
那样惊恐却留念忘怀的神情……让者束昨也着魔一般,顺着她微启的眼眸看的方向望去。
没有,失望了呢。什么东西都没有……
那里是空洞一片。什么都没有,连色彩都是同样的白色。在怀念什么呢?唯嗳?
忍不住气馁。再也无法忍受……无法忍受这种只能看着她难过的心情。为什么都不体谅她一点呢?她那么的担心的……什么都不肯说,到现在……满身是鲜血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不能忘记的,念叨的同样的也只是那个伤害自己不知多少遍的人。
“笨蛋……”
浅上唯嗳,你这个笨蛋……
全世界,全世界最笨最笨的笨蛋……好讨厌现在的你,这样的你,不像她们喜欢的那个浅上唯嗳,不是她们那个总是让人安心的审判组组长。
可是……即使明明这样不喜欢,明明这样讨厌,却为何心也在颤?
笨蛋……这个词语形容的很好。她得得确确是笨蛋。笨到一无是处……笨到,自己无药可救。
就做这样的笨蛋吧。不要求有何改变……只要“昨也……是你吧?”她抬手,终于拼尽所有力气,拉住某个浅灰色的衣角。
好不容易得来的反应,让所有人像是中了大奖般激动。者束昨也慌忙颤抖的拉住她一不小心恐怕就来不及握住的手。
“嗯,是我。”重重点头,毫不迟疑的回应。
急促呼吸,她的喘息声对比着跑了上万米的忍足谦也还有来的快捷。溢满泪水的双眸已经是极限。可是……她依旧强忍。痛,没有什么,没有心痛。
“求求你,昨也……救不活孩子……就让我一起死吧。”最后的恳求。她的愿望很简单,简单到不费吹飞之力。
世界沉默,疾步跟着病床往手术室走的两个大人沉默了。他们不想要答应这个愿望。他们做不到这样残忍。
可是也同样的知道……失去孩子,对她来说更加是残忍。
指尖颤抖,破旧的手术室大门紧闭……
来不及得到,他们的回答。紧握的手已经强行被分开……
她们被隔绝在与她不同的世界之外……
亮光覆盖,眼里看不见任何色彩……刺目的手术灯让她绝望。闭眼,晶莹滑过眼角的纹路。落下,弄脏了白色被单。很痛,很痛,某个地方痛到麻木……掌心里空洞一片,蔓蔓纹路和还来不及消散的温度让她握紧了手掌。至少,让她坚定了那个早该准备了的抉择。活着……不适合一个人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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