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在他们以为真的真相水落石出的时候,一场绑架案换来一个让他们以往所有认知全部崩溃的消息。
绑架案的侦破,从担心害怕到痛心不敢置信,每个人心情就像坐云霄飞车一样,疲惫和难过状态显现在众人的脸上,迹部景吾差人送所有人回家,唯有向日岳人死活不肯回去非要捉着忍足侑士问清楚。
「侑士──」向日岳人一脸慌乱和痛苦的神情,他像是溺水的人要捉住浮木一样紧紧捉着忍足侑士手臂,「是他们在开玩笑对不对?香织不会骗我们的!她不会骗我们的对不对!」
「岳人……」手臂传来的阵痛让忍足侑士些微皱眉,他用另一只手紧扣的向日岳人的肩膀,一脸凝重的直视面前的人,「你懂的,那不是开玩笑。」
向日岳人睁大了眼愣愣的看着忍足侑士少有的认真神情,也放开了捉着忍足的手,脑子回绕里的都是刚得到的答案,不是开玩笑?不是开玩笑?侑士说那不是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吶......」几近听不见的呢喃的细语从向日岳人口中说出,眼眶也迅速的集聚了泪水,他却倔将的不肯让泪水滑落直在眼眶里打转。
看见搭档的模样,忍足侑士叹了叹口气,随即将向日岳人头压入自己的怀中,接着轻声的说:「哭出来会好一点。」
忍足侑士的这一句话让向日岳人僵硬的身子松懈了下来,双手也抓住面前人的衣服,泪一滴接一滴的慢慢滑落,秀气的脸很快布满了泪痕,也沾湿了忍足侑士的胸前衣物。
这一夜,许多人注定是个无眠的夜晚。
当迹部景吾告知他们将在学园祭公开向浅草茉道歉的消息,所有人都很平静的接受,他们敢做敢当,绝不会因为想保留自己的自尊而去逃避。
在等待学园祭到来的日子里,忍足侑士天天看着迹部景吾将所有精力用在网球练习上,训练场内的发球机马不停歇的发出各种快速球,场内几近狼狈的身影不停的来回奔跑,自虐的行为让他频频摇头,可是他却无法去阻止,他懂迹部的痛和苦。
对柳生香织爱是迹部景吾埋藏在心底永远无法宣泄的情绪,他以为埋在心底那个感情以后会是一种值得回忆,所以他毫无保留的对她好,甚至为了她去报复另一个女生,没想到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骗局。
这个结局让迹部景吾的骄傲和自尊完全被践踏扫地。
真相事实让迹部景吾有恨、有怨、但更多的是自嘲和不舍,即使明白柳生香织不是故意的,但有些路走错了,它就是错了,即便有再多的理由和弥补也无法挽回。
就像一段美梦被打碎,无论怎么修补都回不到当初的美好,而他无可救药,却愿意陪着她走下去。
领着网球部正选们在台上道歉时,迹部景吾其实是抱着被拒绝的心态公开道歉,即便知道被原谅的机率很小,他还是决定这么做,这是他们所欠的。
所以在听到「我原谅你们了」这几个字后,他很不华丽的呆住在台上,不踏实的感觉油然而生,当他抬头看见浅草茉眼中那抹清晰可见的谅解,他才真正回神过来。
而直到很多年以后,迹部景吾才明白当年他们能得到原谅的理由,除了哭笑不得之外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
佛说因果轮回,所有事情冥冥中都有注定。
「你说什么?」迹部景吾脸色丕变的紧盯着眼前的人。
「我知道你的心底一直都有她,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一声,这是医院病房号码……」幸村精市将一张纸递了过去,随后头也不回,只是离开的背影却有着一抹凄凉。
照着纸上的病房号码,迹部景吾带着桦地崇弘行色匆匆的来到柳生香织的病房门口,单手推开病房门,入目的纯白刺痛了他的眼,拖着沉重的脚步,他走到了病床边,床上的人儿静静的躺着,如果不是旁边的医疗仪器,她看起来像就睡着了一般。
『医生说香织的头部受到太大的撞击,就算能从昏迷中醒过来也有九成机率可能变成植物人,要我们有心理准备……』
耳边想起幸村精市的话,迹部景吾伸出颤抖不已的手抚上柳生香织的脸庞,想到昔日那活生生的人儿以后只能躺在病床上,靠着点滴维持生命,这要他如何接受?
站在迹部景吾身后的桦地崇弘,一向木讷的脸出现明显的担忧,跟在迹部身边几年的时光,他第一次见到迹部情绪如此的外露。
病房内的浓厚的忧伤气息,让原本要进来巡房护士一个脚步也踏不进来。
医院的病房内总是来来去去很多人,见过了无数的生命消逝、折磨和奋斗,医护人员知道很少有人可以坚持不懈的来照顾和关心病人,但这家医院的所有医生和护士都有幸亲眼目睹,有一个银灰发色的少年总是带着一个高个子少年来看那昏迷很久的女孩,有时也会多几个外表出色少年跟着一起来。
随着昏迷的日子越长,迹部景吾在这些日子里亲眼见到,柳生香织原本秀丽的发丝渐渐失去光泽和弹性,白皙柔嫩的皮肤也变得有些黄和枯燥干扁,而不管外界如何变化,她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时间的流失,少年也慢慢成长成男人,依旧是风雨无阻的来看那人儿。
已经踏出社会的迹部景吾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西装,俊美成熟的脸庞配上修长挺拔的身材,凡是经过的地方无不吸引着人群的目光,照着往常的习惯来到的病房,却意外的见到病床前有一抹感觉有些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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