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一传来,皇帝便带着几个太医一同赶往翊坤宫。太医都是些人精,话从来都是说七分留三分的,加上那药方也着实偏门,一般人只看的出胎相不够稳固,却难以探明真实原因。退一步讲,就算是探明了真实情况,也不会有人说出来。太医只会尽力为华妃保胎,如此,对华妃百利无一害。
陵容不关心华妃的胎,这个孩子本来就不会被生下来,她更在意地是皇帝的态度。皇帝探望过华妃之后,沉默了几天,赏赐不少,却没有一个具体的说法。
华妃已是贵妃之位,再往上便只有皇贵妃了,皇贵妃那可是真正的位同副后,一字之差,地位却是大不相同。想来,华妃也是期待的吧,年羹尧亦然。
五月初四这天是弘曦的生辰,因为并不是什么要紧的岁数,便也没有大办。陵容只是简单在锺粹宫小办了一下,邀请了眉庄、敬妃等几个相熟的妃嫔便罢。不过,收到的贺礼却不在少数,陵容一一整理、记录在册,挑选合适的礼物回礼,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皇帝并未到场,陵容也不在意,早早散席之后,便准备沐浴休息。谁知,今日未曾出现的皇帝却是在此时出现了。
“参见皇上。”陵容穿着轻薄的寝衣给皇帝请安。
“不必多礼。”皇帝伸手扶起陵容,拉着陵容坐下,宫人们忙悄无声息的退出去。
“皇上怎的这个时辰还未歇息?”陵容为皇帝奉上一杯热茶,关心道。
“今日是弘曦的生辰,朕来看看。”皇帝道。
“那,臣妾让人将弘曦抱来?”陵容问道。
“就别折腾了,让他好好休息吧,陪朕坐坐就好。”皇帝道。
“皇上可有什么烦心事吗?”气氛有些沉默,陵容不得不挑起话头。
“朕只是在想,华妃有孕,该如何奖赏,你可有什么良策?”皇帝随口一说,陵容自然不敢妄想自己真的可以参言,于是,陵容只是笑着说道:“臣妾不才,没有什么良策,只知道雨露君恩皆是圣意,大事自然该由皇上做主的。”
“滑头。”皇帝也不恼,只是点点陵容的额头,叹了口气。
“皇上怎的又叹气?不如臣妾为皇上舞一曲,解解闷可好?”陵容笑着道。
“只知道容儿歌喉美,却不知原来还精通舞艺?那朕可要仔细瞧瞧了。”皇帝略感兴趣道。
“臣妾只是略略学了一曲,算不得精通,皇上莫要取笑臣妾才是。”陵容娇笑道。
“不取笑,不知却是要跳哪一曲?”皇帝神色放松道。
“嗯…《霓裳羽衣舞》可好?”陵容道。
“好!”皇帝拍手道。
《霓裳羽衣舞》与《霓裳羽衣歌》留存在世得并不全,陵容的舞蹈与歌曲均是自己改良的,此时已入夜,陵容便没有召乐师前来,只是自己边清唱边跳着。
“舞时寒食春风天,玉勾拦下香案前,案前舞者颜如玉,不著人家俗衣服,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纍纍佩珊珊,娉婷似不任罗绮,顾听乐悬行复止。磬箫筝笛遰相搀,击擫弹吹声逦迤,散序六奏未动衣,阳台宿云慵不飞。中序擘騞初入拍,秋竹竿裂春冰拆,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烟蛾敛略不胜态,风袖低昂如有情,上元点鬟招萼绿,王母挥袂别飞琼……”
《霓裳羽衣舞》其舞、其乐、其服饰都著力描绘虚无缥缈的仙境和舞姿婆娑的仙女形象,此时陵容一身素衣,不粉不饰,青丝飘扬,加上柔美灵动的舞姿与空灵动人的歌声,倒是有几分仙女的飘逸安然。
一曲毕,皇帝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华妃那事,皇帝自然没有再提起,随后皇帝便自然的再一次宿在了锺粹宫,一夜无话。
五月中旬,弹劾年羹尧的奏折依然有增无减,因着皇上一直压而未发,倒也没什么人敢直接开罪年羹尧,年羹尧行事也毫无收敛。
虽然面上皇帝依然信任年羹尧,但陵容常常伴驾,却还是感觉出其中的不同,皇帝对年羹尧已然很是不满了。这其中,甄嬛的父亲甄远道居功至伟。
六月初,陵容再次有孕,本来因为月份尚浅,陵容并不想这么早公告天下,但是皇帝招幸频繁,陵容怕伤着腹中胎儿,无奈之下只得私下禀告了皇帝。
皇帝很高兴,期待着陵容能再为他诞下一对龙凤胎,陵容哭笑不得道:“皇上,这龙凤胎可遇不可求的,臣妾说了可不算啊。”
“朕只是太高兴了,你好生休养,缺什么就让内务府都送来,什么事都不用理会,平安诞下个健康的皇子最重要。”皇帝高兴道,想了想皇帝又说道:“若诞下一个像容儿这般温婉可爱的公主也不错”。
“臣妾这才一个多月,月份尚浅,哪里能知道是公主还是皇子啊。”陵容笑着道,心里却是希望会是个皇子。皇子尚且可以争一争,可是公主的未来却终究只能掌握在他人手里,她不想她的女儿将来远嫁蒙古,客死异乡。
“皇子公主都好,朕都喜欢。”皇帝开怀道,皇帝这么大的期待让陵容都有些诧异。
诧异归诧异,该达到的目的还是要达到,陵容陪皇帝高兴了好一阵,才说道:“臣妾在家时曾听老一辈的人说,胎儿都很小气的,不满三个月都不能给外人知道,臣妾想着还是等满了三个月,胎像稳固些再声张吧?”陵容问皇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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