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就容颜,整个后宫之中能胜过华妃的寥寥无几,即使以容颜艳丽获宠的丽嫔,比之华妃也差了几分气势,反而落入俗套。
华妃仍然那么强势,纵然她的位份降低了许多,依然没有人敢主动招惹她,陵容看着沉默不语的华妃,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不知是不是陵容看向华妃的视线稍稍多了些,华妃似有感应似的准确捕捉到了陵容的视线。那双美丽的眼睛里似乎有一丝脆弱闪过,却快的让陵容以为自己花了眼。自始至终,她们都好似陌路人一般,毫无交集。
整个家宴,陵容都有些恹恹的,提不起兴趣。直到皇后向皇帝提议,该选秀了,陵容才猛地精神起来。
瓜尔佳*文鸳,她上一辈子的对手,毁了她嗓子的凶手亦或者帮凶?她要来了?也是,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这次扳倒年羹尧,甄远道与瓜尔佳*鄂敏功劳最大,皇帝论功行赏,让其女儿入宫为妃,可不是最好的奖励嘛。
陵容这边联想着,那厢皇帝已然接受了皇后的最终提议,说是国库空虚,不举行大型的选秀活动,而是点了几家的适龄秀女前来相看。无论家世、相貌瓜尔佳*文鸳都是不差的,入宫是必然的,只可惜,愚不可及。
上一世,她与瓜尔佳*文鸳同样投靠皇后,同样无子。不同的是,她是清楚的知道皇后的心思,主动避孕,而瓜尔佳*文鸳,却是蠢得被人害了还不自知!后来更是揭穿甄嬛不成,反而连累了家人,简直蠢得可怜。
陵容并不在意后宫再多进几个新人,左右皇帝并不是个多么重色的人,她也有两个孩子傍身,日子并不会有多大影响。她要防的是皇后,或许还有太后,这胎是个公主便还好,若再是个阿哥,她就变得太显眼了。
太后自打隆科多去了之后,身子就一直不利索,基本不怎么管事,但陵容却还是最怕太后。先帝时后宫情况复杂,又有那么多嫔妃,当今太后能以包衣的身份一步步走到妃位,生下三子一女,更平安养大两个儿子,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三日后,瓜尔佳*文鸳入宫,为“祺贵人”;与之一同入宫的还有一位“祥贵人”,这位祥贵人上一世便没怎么得过恩宠,样貌才艺家世都不出彩,如隐形人一般,陵容也没什么印象。
祺贵人入宫第二天,皇帝便招幸了她,仗着出色的容颜倒也受宠了几日,便央着皇帝同意她搬去同甄嬛同住去了,而陵容只是安心养胎。华妃近来颇有些小动作,只是都很谨慎,陵容不能探其究竟,隐隐有些不安。
九月初九,重阳节,这天天气格外好,胎像日渐稳固的陵容换上舒适的衣衫,带着弘曦与琉璃、青玉、琥珀、宝娟一起在花园里赏花。
走到一处凉亭外,见一抹熟悉的倩影正坐在那里,独自对着池塘酌饮,带着丝落寞与清傲,却是一身浅色衣衫的华妃。
陵容甚少见华妃穿浅色的衣衫,华妃向来喜欢花团锦簇的艳丽衣衫,就如她的性子般热烈。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年羹尧应该已经自裁了吧,一代猛将,滔天富贵,最终也不过落得个独死狱中的下场。徒留自己的亲人为其伤痛,承其灾祸。
“琉璃、琥珀,你们带弘曦去玩会儿吧。”陵容吩咐道,带弘曦几人离开,陵容才走进亭子。
“华…年嫔娘娘。”陵容轻声唤道。
“是你啊。”华妃抬眼看了看陵容,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醉意嫣然地说道:“这些日子不见,瑾嫔倒是圆润了不少,日子过的很不错啊。”
一口将杯中酒饮下,华妃定定地看着陵容微微凸起的小腹,喃喃道:“当真是好福气。”
“娘娘过奖了。”陵容缓缓地在华妃的对面位置坐下,道:“娘娘看着清减了许多,臣妾刚好带了些点心,不知娘娘可否赏脸品尝一二?这小酌也该备些酒菜点心才是。”
陵容微微一个眼神,青玉便将食盒里的点心、水果一一摆在石桌上。
自打陵容有孕后,胃口便一直不佳,害喜有些严重,锺粹宫里便时时备着些新鲜的羹汤、糕点、水果,方便陵容有胃口时食用,这个习惯即使是来了圆明园也没有改变。
如此一天下来,陵容都不知道自己一天用几餐,但也是因着身边的人用心,陵容才能将养的如此好。
“逛个园子也带这么些东西,瑾嫔真是会享受。”华妃自顾自又倒了一杯酒,仰头饮下,道。
“身子是自己的,若自己都不爱护,又有何人会在乎。”陵容接过青玉端来的莲子银耳羹,浅尝一口继续道:“嗯,青玉的手艺越发好了,来,给年嫔娘娘也盛一碗。”
“是。”青玉利落地为华妃盛了一碗银耳莲子羹,才退回陵容身后。
“娘娘赏光尝一尝吧。”陵容道。
“不必了,本宫有酒就够了。”华妃不领情地又去拿酒壶,被陵容按住了手。
“娘娘如此这般,又是在惩罚何人呢?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罢了。”陵容淡淡道。
“亲者?本宫还有吗?”华妃讽刺的说道。
“没有吗?”陵容定定看着华妃,十分认真地反问道。
华妃消瘦的脸上闪过哀痛,却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手终归从酒壶上移开。陵容若无其事地展颜一笑,将那碗银耳莲子羹往华妃面前推了推,华妃顿了顿,缓缓拿起勺子,低头一口一口吃起来,脸颊隐约有一滴泪滑落,落入碗中,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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