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令妃惊呆。
她原以为乾隆今晚会留宿寿康宫。
乾隆见令妃似乎有怨,安慰道:“你如今有孕在身,本也不该侍寝,早早安歇吧,朕还等着你给朕添个可爱的格格呢!”
格格吗?
令妃的心再度坠入冰窟。
她知道翊坤宫中有元后嫡子,莫说是她腹中还未出生的孩子,就是已经成年的永琪他们,也从不敢妄想取代永琮成为储君。
但是乾隆这么明白直接地表示希望她生下格格……
令妃顿时庆幸自己今晚没忘记在给乾隆准备的羹汤中加入福禄膏,并且,她准备送走乾隆后立刻去小厨房给乾隆制作加了福禄膏的小点心!
皇上,是你先对不起臣妾!
令妃恨恨地想着,在宫人的搀扶下,送走乾隆。
……
……
吃下令妃准备的加了福禄膏的宵夜的第一天,乾隆只觉得比往常更有精神,毫无不适感。
但到了第二天,他开始莫名地精神不振,眼皮止不住地往下垂,朝臣们的争论也像隔着一层梦那般迷迷糊糊。
弘昼第一个发现乾隆的不对劲。
下朝后,他来到养心殿,悉心询问:“皇兄,您昨夜又熬过头了?”
“国家正是多事之秋,朕若是不熬夜处理政务,下面的老百姓又要闹腾了。”乾隆淡然道,他是集权的拥护者,恨不得把所有的权力都握在手上。
弘昼又道:“皇兄近来有没有吃什么提神伤身的汤药?”
“提神伤身?”
乾隆诧异,仔细回想昨夜的饮食,道:“朕昨儿的饮食与往常并无不同,晚膳过后去永寿宫坐了会,喝了点补气的的羹汤,亥时过后,令妃派奴才送了些奶酪饽饽和奶茶过来……怎么,朕今日的模样……”
“臣弟见皇兄今日精神不振,担心皇兄昨夜伤了身体,故有此一问。”弘昼圆滑地敷衍道。
他是京城第一纨绔,对三教九流的手段都有所涉猎,只听乾隆的描述便依稀猜出皇兄是中了乌香之毒,下毒人九成九是令妃。
可他不但不打算说出真相,甚至想替令妃补上一刀。
乾隆此时却听出点味道,道:“弘昼,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朕?”
弘昼闻言,含糊道:“臣弟见皇兄今日精神不振得有些不寻常,以为皇兄昨夜服了强提精神的药物。如今真相既已大白,自然也就——”
“宫外有强提精神的药物?”
乾隆如今已年过半百,时常感觉精神不济,闻言,难免起了心思。
弘昼见状,隐晦道:“广州十三行有一种名叫福禄膏的西洋东西,能强提精神,让人短时间内精神百倍,但事后会萎靡不振,亏损精气。”
“弘昼你怎么知道这东西?莫非……”
乾隆怀疑地看着弘昼。
弘昼却道:“皇兄,我已悔改,不沾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往来的朋友中有人常用此物强逞威风。”
“强逞威风……”
乾隆心动了。
五十岁寿辰后,他的精神便一日不如一日,熬夜批阅奏折,时常眼皮一耷就睡过去,醒来已经是第二日,夜间临幸妃子时更是老态彰显,常感觉力不从心,无法再现往日雄风。
乾隆知道自己老了,已经连着几届选秀都将中选秀女配给宗亲阿哥,唯独这一次……
想到宝月楼中的倾国之色,乾隆再度心猿意马。
若是福禄膏能让朕……
但他毕竟是一国之君,不能露出软肋,即使主意打定,也得做出不在意姿势,对弘昼道:“你先下去吧!”
“是,皇兄。”
弘昼退出养心殿。
他曾是京城纨绔之首,深知乌香之毒伤人形体更伤人心智,心瘾一旦形成,便是无药可救!
……
……
因为不希望皇后无意中染上福禄膏,弘昼很快就将乾隆被令妃算计疑似染上乌香之毒的事情告诉了佘淑娴,不无得意道:“弘历自幼便处处压我一筹,长大后还抢走了我深爱的女人,如今他若真染上乌香之毒,本王必定推波助澜,让他在福禄膏的路上越走越远!”
“王爷果真是忍得太久了。”
佘淑娴对弘昼的心情深表理解。
弘昼叹道:“弘历与我,名为兄弟,实为君臣。他宠信我的时候,我是弟弟,他疏远我的时候,我是臣子,他厌恶我的时候,我是……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即使贵为皇后、亲王,还不是一样都活在他的阴影下,生死全赖他的喜好。”
佘淑娴也是一声叹息,道:“此次令妃为了争宠不惜用上福禄膏,倒是给了我们一个绝好的机会,就不知皇上是否准备长期服用此物?”
“弘历心思深沉,不会轻易迷上福禄膏这等伤身之物,所以我只在他面前提此物有壮阳强精的功效,绝口不提长期服用会让服用者产生心瘾这一点,至于他会不会上钩,就只能看老天是不是继续站在我们这边了。”
“即使老天不站在我们一边,给他用福禄膏的也是令妃,不是我们,”佘淑娴补充道,“从始至终,我们的手都是干干净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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