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四阿哥和嘉嫔出去的时候,佘淑娴安抚道:“嘉嫔妹妹,皇上看重四阿哥,所以会用这种题目考他。你可千万不要因此气馁,辜负了皇上的一片苦心。”
“嫔妾明白。”嘉嫔感激涕零地说着。
以嘉嫔的心机,本不可能听不出佘淑娴说的是场面话。但她还是个母亲,她和天下大部分的母亲一样,觉得自己儿子是世界上最好最聪明的,佘淑娴的场面话虽然虚伪,落在嘉嫔耳朵里却是分外的中听。
佘淑娴见嘉嫔连这么显而易见的谎话都相信,越发觉得后宫女人可怜、古代女人可怜。
然而,最可怜的人还是自己——因为她可怜完嘉嫔和四阿哥,还得回去应付大猪蹄子。
越想越不爽的佘淑娴怨气万丈地回到乾隆跟前。
爱新觉罗·大猪蹄子·弘历饶有兴致地看着佘淑娴,启唇,道:“娴妃,你方才对嘉嫔说的可是真心话?!”
“皇上,臣妾对嘉嫔所言,句句是肺腑之言。臣妾相信,四阿哥身为皇上的骨肉,纵然不是天纵奇才也必定有一番作为。”
喜欢你的时候,放个屁都是香的,不喜欢你的时候,割肉也是虚伪。
佘淑娴深知君心难测,果断选择拍马屁。
乾隆自大成性,佘淑娴的恭维话让他顿时心情舒畅,笑问道:“但四阿哥今日的表现——”
佘淑娴道:“臣妾以为,四阿哥年纪尚小,又畏惧皇上天威,因此表现失措。等他再长大一些,必定不会像今日这般——”
佘淑娴故意停顿了一下,有意吊乾隆的胃口。
乾隆被她撩起兴趣,正要趁势问下去,就听外面一阵“皇上!皇上!”的嚷嚷,李玉连滚带爬地跑进来,叩首道:“贵妃娘娘出事了!”
“贵妃出了什么事情!”
乾隆听说高贵妃出事,脸色都变了。
李玉颤声道:“贵妃为太后寿诞,特意从驻马店一带寻来打铁花艺人,命他们排演火树银花。方才,贵妃去看工匠们的排演结果,谁知道……谁知道……”
“说重点!贵妃到底怎么啦!”
乾隆心急如焚,一脚踢在李玉身上。
李玉忍着痛哭泣道:“有打铁花艺人不满排练辛苦,趁着排演将滚烫的铁水泼向贵妃!”
乾隆大怒,面色铁青,道:“这群乱臣贼子!全部抓出去!关进大牢!砍了!一个不留!”
“皇上放心,都已经抓起来了。不过贵妃娘娘那边……”
李玉挤出了眼泪。
乾隆急忙问道:“她没事吧?”
“太医们已经全部过去,但是娘娘伤得很重,奴才担心……担心……”
李玉不敢说晦气话。
乾隆见李玉神色闪烁,越发担忧,对佘淑娴道:“娴妃,朕改日再来看你!”
“贵妃要紧,皇上快些过吧!”
佘淑娴本就不想侍寝,闻言立刻屈膝行礼,送乾隆离开。
乾隆这边见娴妃大度得体,也对她越发地好感了。
送走乾隆后,佘淑娴板下脸,对珍儿道:“从现在开始,承乾宫内不许任何人提起袁春望这个名字!”
“娘娘莫非是怀疑……”
珍儿想起前事,越发的胆战心惊。
佘淑娴摸了下鬓角,道:“袁春望此人心机深重,手段狠毒,不论此事是否与他有关,也不论他最终是否会被牵连,承乾宫都已经容不下他了!”
“奴才明白。”
珍儿担心地退到一边。
……
……
储秀宫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然而,即使卷入此事的打铁花工匠全数人头落地,也无法救回贵妃的花容玉肤。
更糟糕的是,烫伤贵妃的乃是掺了金汁的铁水,伤口因此持续溃烂恶化,贵妃连日高烧不退,痛不欲生。
乾隆见不得贵妃痛苦的模样,来长春宫寻皇后说话,没想到魏璎珞已经确定那日在御花园侮辱自己姐姐的是和亲王,有意用曼陀罗迷昏弘昼杀他报仇,却被傅恒阻拦,如今一行人正在长春宫中请皇后做主,当面对质。
乾隆来长春宫是为了寻皇后说贴心话,特意没让太监通传,结果——
乾隆进长春宫的时候,殿内的和亲王刚好承认阿满一事并表示会给魏氏一定的补偿。
乾隆这几日本就因为高贵妃的伤势而烧心,此时听到弟弟的荒唐事,一口气吞不下去,化作拳头打在柱子上:“弘昼!”
李玉吓得赶紧上前:“皇上,小心伤着您自个儿!”
殿内众人闻言,鱼贯而出,跪地行礼。
乾隆气冲冲地穿过跪了一地的宫人,走到弘昼面前,道:“你干的好事!”
“皇兄……”
和亲王自知道淑慎不是淑慎后便是万念俱灰,明知乾隆正在气头上,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颓废样,耷拉着脑袋,道:“臣弟那时喝醉了酒……不小心做下糊涂事……臣弟事后也想过补偿……没想到阿满不是她的本名,她自出宫后竟杳无音信……臣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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