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一碗汤药进来的敖春看到她醒来急忙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很热……”秀萝有气无力的说着,只觉得分外的难受。
敖春坐到床边托起她的身子说:“喝药吧,喝完药睡一觉就好了。”
秀萝听话的把褐色的汤药喝光就疲惫的躺回到床上,头昏沉沉的,整个人都在发飘,很久没有病得这么重了。
敖春拿过一枚蜜饯说:“这药苦,你吃一枚蜜枣吧。”
秀萝听话的张开嘴,敖春随即把这枚蜜饯放入她的口中,无意中碰触到有些烫的唇一下子就涨红了脸,简直纯情到不行。
“我在这里陪你,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敖春红着脸说,仿佛还能够感觉到指尖那柔软到不可思议的触感。
见秀萝半天没有出声,低头看去才发觉她已经沉沉的睡过去,双颊绯红,唇色浅淡,带着一种病弱的美感,让敖春一时间有些看痴了。
秀萝这场病来得气势汹汹,虽然吃了药高烧却始终不退,她也始终昏昏沉沉的难以醒来,这可把敖春急坏了,把能找到的灵丹妙药都给秀萝吃了,总算让她的体温降到正常温度恢复了清醒,只是到底伤了元气身体总是没力,只能好好的休息慢慢调养。
接下来的几天秀萝一直都病恹恹的,敖春则是细心的照顾着她。这场突如其来的伤寒让秀萝非常的虚弱,几乎下不了床,日常起居全靠敖春的照顾,
秀萝是个很感性的女子,最脆弱无力的时候被敖春无微不至的关怀照料,这令秀萝的心悄然发生变化,对敖春出现依赖的心理,不知不觉中就有些离不开他了。
发现自己出现这种心理的秀萝很是唾弃自己,忍不住偷偷的咬自己的手臂,只有这样的痛楚才能够让她的心里好受一些。
秀萝这种自虐的行为让她的手臂出现几十个青紫的牙印,原本有衣袖挡着也难以被发现,只是有一次敖春无意中碰到她的手臂令秀萝流露出痛苦之色,甚至有血迹晕染上浅色的衣料,这才漏了陷。
吃了一惊的敖春也顾不得失礼,急忙把她的衣袖往上拉才发现那条手臂上竟然都是渗着血丝的青紫牙印,这令敖春整个人都不好了,想不到丁香竟然会偷偷的自残,是因为他的存在才会做出这种事吧。
敖春拿出药膏沉默的为秀萝的手臂敷药,结束后坐在原处久久不曾言语,不知过了多久才充满压抑的说:“……如果……面对我痛苦就直说……我可以……不出现在你的面前……”
他的声音已经哽咽,见秀萝低垂着眼帘用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始终沉默着,狠狠心终于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眼看敖春离开这个房间,知道他不会再回来的秀萝捂住嘴哭起来,泪水打湿了身上的锦被。
刚刚那一瞬间她想过留住敖春,可是终究没有这样做,她都很鄙夷这样差劲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让敖春留下?与其继续拖累敖春倒不如放他自由。
门外,敖春靠着墙壁听着屋内压低的哭声用力握紧拳头,强迫自己站在这里不要冲进屋去,如果自己的存在令她痛苦那就远远的注视她好了。
秀萝的病虽然已经痊愈,身体却还很虚弱,她哭完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直到晚饭时才闻着饭菜的香气醒来。
以为敖春回来的秀萝惊喜看去,却见到一个陌生的妇人将饭菜从食盒中拿出,听了她的自我介绍才知道是敖春雇来照顾自己的。
秀萝想要从妇人那里得到敖春的消息,但随即又觉得自己这种心态要不得,既然决定不拖累敖春就应该干净利索的斩断牵绊再无联系。
强忍着没有询问敖春的事,秀萝沉默的吃着妇人做的饭菜,很普通的味道,吃惯了敖春的手艺秀萝有些难以下咽,但到底还是强迫自己吃下去,敖春已经离开了,她没人可以再依靠,以后只能靠自己,所以必须尽快好起来。
被妇人照顾了几天,觉得身体好得差不多的秀萝离开这家客栈独自踏上未知的旅途,当然,这只是她自以为是的独自,一直在暗处注视着她的敖春也偷偷的跟着,尽职尽责的当着护花使者兼田螺小伙。
一开始秀萝还没有意识到敖春跟着自己,但逐渐的,在她发现自己缺钱的时候就能捡到银子,缺食物的时候能捡到兔子,沿途住的地方全都干干净净像是施展过清洁术,想调戏自己的家伙被飞来的石子打晕等等,哪里还不明白敖春根本就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在附近偷偷的帮自己。
秀萝的心中升起一股暖意,但想到敖春曾经和自己发生的关系却又涌出一股悲伤,她已经没法像以前那样和敖春继续做朋友了,若是想要继续和大金乌在一起,哪怕再不舍也必须和敖春一刀两断。
“敖春,你出来吧,我们好好谈谈。”
秀萝忧伤的说着,知道他肯定听得到自己的声音。
敖春自然听到了,可他却没有出来,看到秀萝那带着伤感和决绝的神色就知道她不想再让自己跟着,与其这样倒不如装作不在,只要不显露身形对方也找不到自己。
打定主意装死的敖春一声不吭就是不出来,这让秀萝有些为难,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投个河或是跳个山崖什么的,肯定能把他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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