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皇后难为_我想吃肉【完结】(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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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高兴着呢,延禧宫新派的留守太监首领奔过来回报:“玉贵人看着像是不大好了!”
老佛爷大为扫兴,公主们只作听不懂。
钟茗左右看看,才道:“打发太医去看过了么?七格格、九格格生日正在此间,别弄得乱七八糟了!”
新任太监首领是个明白人,低头垂手,不敢多说一字:“回皇后娘娘,太医看了一回,说是郁结于心,还有产后失调留下了病根儿。这几日,玉贵人又不吃东西,就……”
几个公主相互携手退至一边,老佛爷木着脸眼皮都没翻,一面研究衣服的绣纹一面轻声道:“她‘又’不吃东西了?你去罢。”
太监首领也不是很担心,玉贵人显然是个已经失宠还翻不了身的,是死是活都牵连不到他们头上。活着是他们的负担,没了他们才好省心。老老实实又磕了一个头,清楚地答了一声:“嗻。”讨没讨到上头的处置方案他也不在乎了,回去继续按时按点的送饭煎药,玉贵人吃不吃是她自己的事儿,别的主子闹脾气不吃东西,奴才要跟着吃瓜落,换了玉贵人,总不会有人说是他失职的。
经此一事,聊天的兴致也没了,宫外进来的就匆匆跪安而去。出了西华门,还纷纷打发人去给在城外的和嘉送信,让她这两天如果进宫,就小心着点儿。吩咐完了自家下人,觉得奇怪,左右一看,几个姐妹都做了同样的安排,相顾一笑。和敬就邀几个妹妹一块儿到她那里小坐,又是一阵命回家报信的吩咐声,这才相偕而去。
钟茗看她们都走了,才起身对老佛爷道:“皇额娘,我还是仔细问一下的好,总要看两个孩子的面子。”
老佛爷冷道:“难道你就打算在宫里白供着这么个活祖宗?三不五时病一回,招得人心烦了她又好了!没见过这么娇贵的!”
钟茗长叹了一口气:“皇额娘,媳妇这回是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去不得留不得……”
老佛爷这才抬眼看了一下钟茗:“报给皇上吧!把你的难处、我的难处、宫里的难处说给皇帝听,问问他,这事该怎么办!”
“嗻。”
钟茗没有马上去找乾隆,而是重新召来相关人等问了一回,大致弄明白了事qíng的来龙去脉。知qíng人多是延禧宫的奴才,很怕担上这个责任,众口一词,玉贵人心神恍惚,自己不想吃东西、也不想吃药。言下之意,是她自己作的,并不是大家伺候得不尽心。钟茗又问了容嬷嬷特意放在延禧宫里的人,说法也是一样,这样瞅了个机会去请示乾隆。
“皇上,听说这回是本月戊辰日去木兰?”
“怎么?皇后也想去散散心?这也不难。”乾隆的心qíng挺不错。
“去不去的,随皇上安排,只是目下有一事,还要请皇上拿个主意。”
“哦?”乾隆的眉毛挑高了一点儿,“说来听听,近来少有你拿不定主意的事儿。”
“十五阿哥三岁了(虚岁),去年的周岁宴,您就没在宫里,今年是不是要隆重一点儿?他是皇子,总不能冷落了。”
乾隆“嗯”了一声,语气变得不太高兴了。钟茗又道:“这个还罢了,七格格与九格格的生日也在七月,”顿了一顿,“下头报上来说玉贵人近来茶饭不思,饭不吃药也不用,我想这大概是思子心切了。十五阿哥,抱给了鄂贵人,可两个格格,还在她名下,是不是——格格们生日的时候开个小宴,让她见一见,给她个念想?总归相识一场,前些年我跟她虽说不对付,可现在,她这个样子——又有点儿感伤。”
“妇人之仁!她又是心qíng不好不想吃饭?是不是还没有叫太医?”乾隆坐在椅子上,脖子上像安了钢珠,左摇右摆,烦躁不已,鼻子里喷出气来,“朕早懒得理会她了,你怎么又拿她来闹心?”
钟茗听得乾隆有些迁怒,也有一点怀疑自己的意思,忙道:“是今天在慈宁宫,延禧宫的人直接捅到老佛爷跟前了,也不怪他们,那是两个格格的生母,一旦出了事儿两个格格都要戴孝的。去年七月她就中过一回暑,过后就一直蔫蔫的,因老佛爷圣寿,恐怕不吉利,我让太医院死保着她,别弄出烦心事儿来。如今都一年了,眼看着捱不过了,chuī不得打不得的,要怎么办啊?”
乾隆冷笑一声:“圣寿过了吧?嗯?”
“呃?是……”
“那不结了!”
“啊?”
“你就是直肠子!”乾隆反倒乐了,“朕去老佛爷那儿看闺女去了,你慢慢儿想吧!算了你别想这个了,看你聪明了一点儿,到最后还是心软。”
延禧宫的首领太监左右也等不到上头再下什么严令,非要保住玉贵人的命不可,心里也就明白了七八分。玉贵人如果心智还在,早就能想明白了,只可惜她现在已没了这份心思。去年两个格格生日与十五阿哥周岁,是解除禁足令的好借口,彼时乾隆奉老佛爷出巡了,皇后倒是命办了场不算冷清的宴会,可是没她参加的份儿。然而中暑之后,她的待遇更好了一点儿,让她心中犹存幻想。念及是老佛爷七十圣寿,一应赦免、提拔的大好理由,可玉贵人一直捱到十一月的正日子,始终没有等来解除禁足令的恩旨。年宴也没有她的份儿,闲适之余,揽镜一看,红颜不在,色如枯木,不由心如死灰。数次想自我了结,又下不去手,拖拖拉拉,捱到了开chūn,乾隆再次南巡,还是没有提到她。
病人还是很容易引起同qíng的,宫中混了这么多年,虽然早已淡然,仍有一个宫女在思及明年就要出宫了,想劝玉贵人看开一点,也算是给自己积点德。记得自保要紧,也不给玉贵人传消息什么的,只是偷偷看了一回两个格格,见她们过得都好。回来告诉玉贵人:“两个格格与舒贵妃娘娘、庆妃娘娘相处很好,两位娘娘待格格们如若己出,像极了亲母女,没有受什么亏……”您就放心吧。
本是让玉贵人宽心的话,可玉贵人听起来是完全绝望了,儿子被一笔抹去成了别人的,现在女儿也有了新额娘,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的ròu,她还是惦记着三个孩子,日夜思念,无心茶饭,心知儿女被抱走了,断难有再要回来的道理,只是痴痴念念,能再见一面。又有着糟蹋身体的意思,既下不去手痛快地自我了断,这样耗光了生机也行,省得活受罪,终于弄得快要死了。劝说的宫女看她这个样子,骇得不敢再靠前了。
其余宫女、太监们顾忌七格格与九格格的存在,怕担责任,见劝她也劝不下,不敢瞒着,当下报了上去。上头却跟没听到似的,这下大家都明白了,也不用怠慢,听领头太监的话,饭照做、药照煎,她自己不吃,也赖不到咱们头上。
不几日,就有皇帝的话下来了:“病来病去十分烦人,老实呆着朕也懒得理会,朕最烦有人给朕添麻烦。”
宫女太监们心中更有数了,每回把饭菜原样端出去,还要大声感叹一回玉贵人居然不吃饭,与其他宫里的熟人说话时也要作担忧状说出玉贵人连煎好的药端到眼前都不喝,这样作贱自己的身子,可如何是好?难道不念及两个格格年纪尚小了么?这话传到舒贵妃与庆妃的耳朵里,马上严令不许在格格面前提起,好不容易养得跟自己亲自了的便宜女儿,怎么能让她们再听到玉贵人的消息平添麻烦?玉贵人早是过了期的八卦,众人谈论的兴致也不大,在两妃的大板子压力之下,玉贵人的消息在紫禁城里再少有人谈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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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与老佛爷把玉贵人撂开不管,径自带着皇后等人去了木兰。玉贵人病逝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乾隆在木兰刚猎了一头鹿回来,听了信儿,顿儿都没打,转脸带着皇后一起侍奉老佛爷吃烤ròu去了。钟茗扶着老佛爷,一时还反应不过来,昔日威风已极、威胁极大的令妃,被贬之后还要闹一点事儿的玉贵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紫禁城?她心里还在纳闷着呢,旁边一对母子早就有说有笑了起来。
钟茗想了一会儿玉贵人之死,黑锅要由谁来背,账要记到谁的头上,舒贵妃与庆妃两人是否会借此机会在两个格格面前扣自己一个罪名,以拉近母女关系。还有十五阿哥,玉牒是改了,会不会有人借着踩自己来接近与他的关系?然后下个黑手什么的?想得脑仁儿发疼。想了半天,还是要表明一下姿态,比如建言给玉贵人葬得体面一点。
老佛爷看不下去了,趁乾隆对臣下赐酒的空档拉过钟茗附耳言道:“你在难过的什么?又发的什么愁?你一个皇后,用得着为个贵人犯难么?她是什么金贵的人么?还是她娘家会跟你过不去?”言下之意,你在担心什么?“你好好的当好你的皇后,再没有用你担心的事!”
钟茗恍然:“媳妇明白了,只是一时心里转不过弯儿来。”担心什么的,都是多余的,只要地位依旧稳固,继续平静度日,皇后的身份就是块护身符。玉贵人是乾隆自己厌弃的,谁能借她生起事来?两个格格不用担心,而十五阿哥,只要永璂好好的长大、成亲生子,十五阿哥就翻不了身。

第113章 将到更年期

皇后身边的人知道这玉贵人与皇后较了这么多年的劲,实称得上是皇后最大的麻烦,现在她死了,不由得也喜笑颜开。皇后的敌人少了,自己这些皇后身边伺候的人只有活得更舒服。容嬷嬷更是高兴不已,十几年了,吃了多少闷亏、生了多少暗气,终于盼到玉贵人死了,多不容易啊!
“娘娘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后宫里怕不会再有人有胆跟您作对了!”容嬷嬷的笑容发自肺腑,“十二阿哥又得皇上重视,十格格也养在老佛爷跟前。哈哈。”
钟茗呼出一口浊气:“嬷嬷,出去走走吧,在宫里少有空闲,到了这儿,正好散心。”危机警报基本解除,钟茗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玉贵人,或者令妃,一直是压在她心头的一块大石。
自从玉贵人消失以后,钟茗很是轻松了一段时间。木兰的天很蓝、承德的山色青翠,都很适合游玩。老佛爷的兴致也很高,婆媳两个带着随驾的眷属玩得心qíng舒畅。玉贵人之死对于老佛爷的影响不如钟茗那么大,她老人家只是单纯地享受生活。
这天,婆媳两个正凑在一处拆看京中信件——今年行围和敬没有随驾,但与行营仍有书信往来。信中提及京中今年一些趣事,又说到舅舅傅恒家的千金越来越有风范一类的话。老佛爷问钟茗:“傅恒的闺女,今年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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