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他不该有这样的奢望。
——
“莱克斯.卢瑟。”飞进办公室里的超人依然悬停在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年轻的总裁,他的蓝眼睛冰凉如深海,“我要惩罚你。”
“为了什么?”莱克斯冷笑。
但他没能做出更多的辩白。
更何况卡尔也不是因为莱克斯所做的事本身而感到愤怒。
不,不是他不愤怒莱克斯用无辜人士的生命引诱他出现,也不是他不愤怒莱克斯精挑细选出乘坐了幼儿和孩童的航班。
他确实为此而生气,可是他已经听过和看过了太多更恶劣更冷血的行为,令人痛苦的是,相比而言,莱克斯的所作所为确实还称不上罪大恶极。
真正让他愤怒和悲伤的是,莱克斯辜负了他的渴望和期待。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应当抱着太过美好的期望,卡尔想,人们总是蔑视和嘲笑悲观主义者,而忽略了悲观主义本身存在的意义。
在半杯水面前,乐观主义者说“我们还剩下半杯”,悲观主义则会说“我们的水杯已经空了一半”,毫无疑问后者才能促进接下来的积极的行为,就像失去会让人们开始警惕,受伤会让人们开始反省。
悲观主义很有益处,因为悲观的实质从来都不是懒散的借口,悲观只是随时随地做好最坏的打算。
或许,卡尔想,或许最正确的做法是承认莱克斯的暴戾,然后再去思考怎样引导他心中微乎其微的善意。
——
莱克斯醒来时几乎要误以为这不过是一场幻觉。
安静宽敞的房间,柔软的床铺,温暖的人造光唤醒了他,而空气中始终带有清香,一切都近乎完美,除了莱克斯不知道这是哪里,也失去了时间。
他注意到自己正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严格说来,他正睡在一个坚实而赤裸的胸膛上,皮肤相贴,他们的距离如此接近,莱克斯能听到身下之人的心跳。
超人。钢铁之躯。人间之神。他睡着后的面孔依然透出一股天真无邪的光辉,仿佛生来就应当受到众人崇拜。
莱克斯挣动了一下,从超人身上坐起来,这样的举动无疑让他感到酸软和疼痛,但还好,一切都还在可忍受的范围之内。
如果活下去的代价是承受这些,莱克斯会坦然承认,这一过程几乎称得上至高的享受。
为什么不承认呢?在接受必然降临的不幸时表现出违抗之意,是人为将灾难变成一种耻辱;坦然受之才是最明智的应对方式,痛苦也会因此而变得光荣。
“你醒了?”超人说,他的声音在莱克斯的手臂之下震动。
莱克斯懒散地看了他一眼,并未给出回答,他懒得在这种事情上浪费自己的时间和所剩不多的精力,而超人也习惯了他这样的回应,伸出手臂抱起他,然后翻身坐起。
他们脖颈相交,莱克斯得到了一个以超人的标准来说,轻柔到鸿毛般的吻。
“我真是难以理解,超人,你竟然会这么做。”莱克斯在这一吻后说,语气中没有多少嚣张嘲讽的成分,“难道人类的躯体也会引出你的欲望?真是奇怪,你可以选择的人有很多,我敢担保没有人能拒绝你这样的面孔和身躯,只要你稍微流露出一点挑逗的含义,就会有人前仆后继地冲过来渴求你的拥抱——但你偏偏选择了我。占有你的敌人会给你心理上的特殊快感不成?”
“也许你应当换个说法。”超人回答,“我并不打算用这样的举动宣布你属于我,因为毫无疑问,你属于我。我不需要对这一事实做太多的补充。”
莱克斯冷笑:“小心,超人,你占有的东西最终会占有你。”
他说的是超人心中的正义,超人的意志,亦或是别的一些什么。
而对他的挑衅,超人坦然回应:“占有和丧失并存,这很合理。”
他们对视了一会儿,超人垂下面孔,和莱克斯一同享用了第二个漫长的吻。
——
超人来去匆匆,所以莱克斯有很长时间都是独自一人度过。
这个关押他的地方有着不小的面积,还配备了精密的实验设备,超人不在的时候,莱克斯就在实验室中消耗自己的时间。他对外界依然保持兴趣,而超人并未阻拦他,实验室中的电脑和外界联网,他甚至能够和他的秘书茉西通话,当然,需要在人工智能的监控和制约之下。
他能向外传递的信息极为稀少,几乎只够他远程遥控自己的公司。莱克斯并不非常意外他所受到的管制,他也很清楚自己的行为已经触碰到了超人的底线,但他心中亟待解决和必须解决的问题其实只有一个。
是什么让超人对他的忍耐力如此之低?
拜托,他承认他的行为在超人眼中是不可饶恕的错误,可超人的道德观向来完美无瑕,对自我苛刻,对他人宽容,飞机事件中没有任何人真正受到伤害,超人所表现出的愤怒和异样完全和莱克斯所设想的不同。
他对此极感兴趣,甚至丝毫不介意自己失去了人身自由和安全。
他留在这个具体位置不明的房间里,却对超人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仿佛超人的所有消息都能顺着风传入他的耳朵。
然而超人在他身边的时候极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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