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大师兄对东方的第一印象算不上友好。
这么说好像也不对,毕竟除了万花谷的师弟师妹们,大师兄对别人少有和颜悦色的时候。
闻言,平日里总被林大夫怼得黑了脸的东方教主竟然不仅神色如常,反而还笑了一声。
“林溯不仅是我朋友,还是我教中供奉。身为教主,于情于理都能管得。”
两人一黑一红,各成一番强大的气场,互相较量。院中的氛围顿时紧张起来,有几分剑拔弩张的味道。
而处于漩涡中心的林大夫,只想想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老天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下一刻,林溯只觉得心头一悸,紧接着眼前发黑,双腿发虚,天旋地转。终于,下一秒,林溯手指抵着太阳穴,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前倾的身子被东方接住,凝神一看,怀里的人面色苍白,眼眸紧闭。
“林溯!”
“师父!”
这一声两声的惊呼,失去意识的林溯已经听不见了。
裴元见此,周身的气场猛然消散。但自身却带着雪峰顶端的冰霜之意。上前夺过东方怀里的林溯,转身踹开一间房门,把人放在塌上。
而在他替林溯诊脉前,袖袍一挥。房间的双门瞬间闭合,把东方等人拒之门外。
“你!”东方怒不可遏。在将要一掌劈碎房门时,被林仙儿拦住。
“东方教主。那位是师父的同门师兄,想来比之师父的医术只好不低。我们还是在外耐心等待,静候佳音吧。”
“……哼!”东方这一掌到底是没拍出去。不过,在放下手时,那袖袍发出的破空声,也昭示些他的怒意未消。
而裴元才不会理会外头的动静儿,他正一脸凝重地为林溯诊脉。他的手指久久未曾离开林溯的手腕,一双剑眉也是越皱越紧。
裴元发现,林溯这脉象虚浮,脉搏微弱,垂垂危矣。体内生机更是少之又少,若不是林溯有这身深厚的万花内力相护,恐怕她随时都会心脉力竭而死。
眸色渐深,裴元收回手,打开包裹中携带的银针,开始为林溯施针。
约摸一刻钟,裴元收了针。起身往出走。在他打开房门的那一刻,还未说话,东方便侧身进去了。
裴元也权当无视,把视线放在面露忧色的林仙儿身上。
“师侄。”裴元淡淡开口。
“大师伯。”林仙儿按住了要同东方一样,进去查看自家师父是否无恙的心思,恭敬回道。
“你师父之前,遭遇了什么事?”
“是这样的,大师伯。半个月前,师父她……”
……
林溯一直未醒,而林仙儿也把林溯半月之前的经历,一一复述给裴元。事无巨细。
傍晚。
裴元再次赶了人,独自给林溯施针。
这一次。裴元收针后不到片刻,林溯便悠悠转醒。
缓缓睁眼,入眼的便是儒雅俊秀又透着冷峻的面容,林溯瞬间清醒了大半。
“大师兄。”
“嗯。”裴元应了一声,而后问林溯,“你之前说,因为一件事,亏损了身子。可你做了什么,怎会让身子亏损到这般地步?只差一点就要了你的性命。”
话落,大师兄的眸色渐深。
“师兄说的哪里话。”林溯干笑一声,黑白分明的杏眸,眼珠左转右转,“我,我就是试毒来着。亏损一些,别的倒是没什么大碍。安心静养几月便……”
“休要满口胡言!”
林溯还没说完,便被裴元打断。
“以身试毒,只要不是见血封喉之剧毒,辨清毒性后,我师门养心诀便能快速把毒血逼出。你这脉象,除了体虚,经脉与内腑受损外,还有老化的迹象。一个连二八之年还没到的人,所呈脉象,为何像一个垂垂老矣,油尽灯枯的老人?”
“难道是为兄的医术不济,断错了不成?”他此时的双目就像外面的天幕。漆黑,阴沉。
“……”林溯垂眸,不语了。
大师兄当然不会出错,他是万花谷的大师兄,也是除师父孙思邈之外,医术最精湛的大夫。
只要他摸了自己的脉,一切都隐瞒不了。
“我听你的徒弟说了,你七日内以身试毒,制得了解药。”
“解药的方子方才我看过了,你开的药,多数与天一教尸毒解药的方子所重叠。可你入门尚晚,又是师父亲收的关门弟子,年纪又小,根本未经历过天一教一事,我和师父又从未提及。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解药方子?”
“我……”
“阿溯,莫骗为兄。不是为兄在贬低你,你虽然天赋异禀,可对离经易道的态度一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短短七日,研制尸毒解药。那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我观了药方便能得知,这尸毒与天一教所出的尸毒,毒性恐怕不相上下,不是那么好祛除的。饶是我,亦不可能在短短七日便解了毒。”
“我来之前,有个神秘人告诉我你的下落,说可以送我来此处。前提是,教授你花间游作为交换。”
林溯怔住。能找大师兄来教授自己花间游的人,除了系统,她想不出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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