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的李玉函尝试着站起,两次之后他放弃了。半跪半爬地挪到了柳无眉身边,去检查她的身体情况。见柳无眉气息还在,只是痛昏过去后,明显地松了口气。
而后他把柳无眉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那般珍惜的样子,仿佛是怀抱着世界的珍宝。
这幅画面,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相爱的情侣遭受了他们这些恶人的毒手。苦情而悲伤。
“恶人”林溯微微挑眉,而后勾起嘴角,同东方一样,“嗤”了一声。似嘲似讽。
李家管事一脸怒容,震怒又失望。反观李观鱼,倒是闭上双眼,和楚留香一样,深深地叹了口气。后者唏嘘不已,前者沧桑悲凉。
气氛僵持片刻,林溯最先动了。她抬步走上前去,手中银光一闪,数枚银针出现在手中。
李观鱼握剑的手抖了抖,但最终却什么动作也没有。只是这个老人看上去更苍老了。他头顶的头色,是那种看上去荒凉极了的花白,没有林溯那头雪发的半分华丽与生机。
见林溯走近,李玉函整个人明显在激烈地颤抖。可惜他已身负重伤,体内已经移位和轻微碎裂的内脏太过脆弱,已经经不起内力的运转。强行提气,恐怕只会内脏立刻破裂,命丧于此。
于是,这个男人只好紧紧地抱住怀里的柳无眉。他挽着背,屈着双腿,好似一只遇到危险的刺猬,蜷成一团,努力把柳无眉塞进自己最柔软的腹部,给她提供一处庇护。
待林溯走到李玉函面前时,他猛的抬头,迅速攻来的手掌被林溯轻松握住。就像是被扼住七寸的毒蛇。所有的反抗,都徒劳无功。
“啧,真是一点也不配合。”林溯淡淡地道了句好似抱怨的话。而后捶在身侧的手一翻,数枚银针打入他的穴道。使他动弹不得。
“你……”李玉函只来得及吐出这一个字音。
“……”李观鱼握剑的手亦是紧了又紧。
而东方与不知何时上前的楚留香就站在他的对面。前者漫不经心,后者一脸严肃。他们都在注意李观鱼的动静。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林溯的声音不小,说出的这话不仅是给李玉函听。且带着纳罕。
她出乎意料地没有为难李玉函,反而在用银针控制住他后,抓住他手腕的玉手轻轻一转,白玉般地指尖覆于脉上,竟是为他探了脉?!
“内伤这么重还想着运功?”林溯挑眉,“银针暂时稳住了你移位的内腑,你现在还是安静一下比较好。”
而后在李玉函并不领情的瞪视下,一针扎进他的后颈。后者先是瞪大眼睛,而后眼白一翻,不甘地晕了过去。
李玉函一失去意识,林溯便像是扔垃圾一般,随意地送开李玉函,而后把他怀里的柳无眉了出来。
相比李玉函,林溯对柳无眉的兴趣可是大得多。
她见昏迷中的柳无眉到此刻还在浑身抽搐,不禁摇头:“现在毒瘾还未退去,用量不可谓不大。”
虽面上看上去有些唏嘘,但林大夫心里头是满意的。
她又翻出几枚银针,玉手捻着银针快而准确地刺入柳无眉头顶或两侧的几处穴位。穴位一经刺激,方才失去意识的柳无眉悠悠转醒。还未完全清醒,全身的剧痛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啊!!!”柳无眉惨叫一声,彻底清醒过来。
“是不是很痛?”林溯语气轻柔,那双如水的眼眸,好似还带着担忧。与她嘴角温柔的笑意完全不符。
不!那笑意怎么可能温柔?
分明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魔鬼!这个人是魔鬼!
柳无眉心中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悔意。
自己当初怎么会因为她轻易(?)放过了石观音,便认为眼前的这个人不过是一个医术稍微好些的大夫;心中带着些许太过理想化的善良慈悲,根本不知江湖有多险恶,在东方的羽翼保护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甚至明明在湖心亭那次明显的警告后心生报复,用谷内女子的死耍弄她、打击她、甚至妄图摧毁她?!
现在看来,自己那次做的只有一个意义——挑衅她!
显然,她成功了。
所以,这个人来宣泄自己被“冒犯”的不满了。
“!!!”
柳无眉颤抖得更厉害了。她浑身剧痛,但却不敢哀嚎出声。因为心中的恐惧牢牢地堵住了她的口。
——比起痛,她更怕死!
柳无眉眼中浓烈的恐惧显而易见,惹来某人的一声轻笑。
若是今日的情形换做是在那日大漠的花海中,林溯定是会在盛怒之下扭断这只小鸟的脖子。
然而今非昔比。
林溯已经过了一鼓作气的时候。
算计她,间接毒害过她。
最后——还想毁了她的道心?
简直笑话!
林溯活了两辈子,虽然两辈子加起来也才二十多年,但谁让她是林溯。
一个死在游戏舱里,来到剑三世界后,短短一段时间就接受自己已经的死亡的事实,并且在来到这个瞎JB乱综的武侠世界后过得可谓说是风生水起的人,心理素质怎么可能会这么差?
又或者说,在刚出深山老林后就能“偶遇”童百熊并且施与恩惠,且在到了日月神教后短短几个月就能成为教众畏大于敬的对象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涉世未深……哦,不,是心存理想化善良与慈悲的小姑(圣)娘(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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