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和阿may说话,她便拿起之前放在书包中的粉红6S看起了最新的番剧。
阿may并未意识到她过去的快乐已接近毁灭的边缘。
孩子是无辜的,她只是跟着那些混蛋大人学习而已。
不过——
慕斯微微皱眉,她记得之前在海洋公园的时候……
疑惑一闪而过,就像住不住的一只漂浮在暗夜中的萤火虫。
眼下慕斯更关心审讯。
对安德烈的审讯还没开始,说是精神科医生还需要观察。
慕斯先去看张云。进入审讯室隔壁,通过镀膜玻璃,她仔细看着这个十一年前的副校长。
在海洋公园那天张云化了妆,看起来至多四十多岁,但今日身陷囹圄,再多再好的化妆品都没法掩盖时光的痕迹。她现在应该是五十三岁,但看起来又六十好几。
张云正在讲诉十一年前的事情。
同在审讯室的,还有当年办理安德烈失踪案的警官。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从离婚的阴影中走出来,我当时已经四十二岁了,距离绝经期不远,我很难再找一个男人,和他结婚,生孩子。但我不想让抛弃我还夺走我儿子的那个混蛋前夫看不起!既然无法在生活上过好,我就必须在事业上做到最好。”
张云决定用尽一切手段当上校长。
改选在即,作为副校长的她也不是没有当上校长的可能性。
校方决定找安德烈谈话的那天,本要参加谈话的教导主任被车刮伤。作为副校长的张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惩治三人组可以为她加分不少。
另外,安德烈的父亲是船王,很有钱,张云认为自己若能在谈话的时候对安德烈加以引导,让安德烈知道在自己心中,他和慕斯、粉仔完全不同,是个好学生就好了。
安德烈一定会将自己的态度和表现告诉父亲安杰。
若是能得到安杰的欢心,对自己的晋升也有很大的帮助。
张云的算盘打得很好。
但那时已是副校长的张云太长时间没有直接给学生上课,没有做过学生工作,和成日四处抓捕惹是生非的三人组的教导主任不同,她对安德烈几乎没有任何了解。
所以,张云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在失去了妈妈疼爱的安德烈的心中,挚友比害得妈妈离开自己的父亲重要。
而父亲是船王的安德烈,可比她这个所谓的副校长傲气多了。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混小子当时说的话……我已经说了,我相信一切事情都是那个混蛋丫头和欧阳那个成日只想着进黑】道的傻子干出来的,我说了我相信他是个好学生。对学生来说,得到教师的承认难道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
安德烈说——
要我尊敬你这个副校长?哈……校长都不敢把我怎么样?副校长算什么?!
你似乎忘记了学校的实验室是谁给的钱?
学校重修的操场是谁赞助的钱?
昨年你们这些领着政府工资的文化流氓去美国游学又是谁出的轮船?谁给的钱?
大陆在一个特殊年代称你们为“臭老九”,“臭老九”这个词语用得还正合适。
“你们没在现场,不可能明白……你们不会明白,当人的自尊受到最大嘲弄的时候,人会做出多可怕的事情……”
当时是在教导主任的办公室见面的,而教导主任的办公桌上有一个砚台。
“啪!”
张云拿起砚台,砸在了正转身找父亲新娶的小妻子莉莉麻烦的安德烈的后脑勺上。
不知算不算命运的嘲弄,忍无可忍的莉莉碰巧也在那个时候下手,她用的是在路边买的、一直握在手中的瓷娃娃。
“等等。”
正在做记录的阿强有些疑惑,“砚台?你说你用砚台狠狠砸了他的头?莉莉还用瓷娃娃砸了他?你们一起动手他却只是晕了过去?瓷娃娃还好理解,但是砚台……依照推理剧,尤其是日式推理剧常见的桥段,这种时候你应该已经用砚台打死人了吧?”
Madam李重重咳嗽一声。
阿强老实闭嘴。
张云的表情有些古怪。
“是啊,只是晕了过去。因为砚台也分为很多种。”
教导主任的专业是古汉语,她素来喜好书法,最喜欢汉朝的大赋,所以,使用的砚台是汉代出现、清代开始流行的漆砚。漆砚工艺精良,但因为是以木为胎,并不沉。
安德烈晕倒后,张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
她完蛋了。
当不了校长了。
要被那个混蛋前夫小瞧了!
她担心莉莉会报警,但很快,张云意识到,莉莉对自己不小心伤了安德烈这件事,比她还紧张。
毕竟,只是后妻。
安杰可以给自己找很多后妻,但儿子,只有一个。
两个女人因为罪恶瞬间结成同盟。
以可怕的默契组成了一个同盟。
而那个时候,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加入了进来。
何炳。
何炳一直在门外偷听,但一开始,他只是想要听副校长训斥安德烈并从中得到一丝快慰而已。
“那个门卫,提出把安德烈活埋在学校车库的地下。”张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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