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几乎快要信了,水龙说的是实话。在平日的相处中,慕斯也能感觉到他的确很在乎他妈妈的想法。
除了——
慕斯看见水龙紧扣着的衬衣袖口下,露出一丝浅浅的红印。
当即反手抓住水龙的手,慕斯用最迅疾的速度解开水龙的袖口,将袖子朝上一推。
水龙的手臂上,几道抓痕极为刺眼。
“这是什么?!”鉴证报告上写得很清楚,最后一名死者的指缝中发现了凶手的皮屑组织,经过DNA验证,确定是水龙。“你还要狡辩!”
“慕斯……我说这也是薇薇安抓的,你信吗?”
“我傻吗?信这个?!别说又是薇薇安来医院闹事,你的护士小姐们再度挺身而出,却还是让那个女人抓伤了你!然后那个女人找专人将皮屑转移到死者的指缝中陷害你?!有这么蠢的陷害者吗?将自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陷害?!”
“慕斯……这是真的——伤口很深。这两天你心情不好,我就从未提起过。而且……不是在医院抓的……是在酒店。”
“啪!”
一耳光。
水龙捂着脸颊,轻轻叹了一口气。却又笑了,“怎么,慕斯对我和那个女人进过酒店这件事,感到不高兴?”
“酒店?你居然和那个女人……”
“慕斯,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
“就是说没有人能证明这的确是薇薇安故意抓的?”
水龙愣了愣,点头。
“也是说没有人能证明你们两个什么都没有做过?”
“……慕斯要不要看看我的后背?”
慕斯瞪着水龙,一时说不出话,素来清醒的大脑在这一刻乱成了一团浆糊。她甚至不知道是否该相信面前这个男人说的任何一句话。
薇薇安。
这个男人竟然把一切推在一个女人身上!
竟然——和那个女人去了酒店!
混蛋!
抹去最后的泪水,慕斯拿出案卷。“首先,人妖杀人案。为什么会有你的指纹?”
“我说过可能是有人故意窃取了我的指纹。”
“喔。”慕斯拿出一开始准备好的螺丝帽交给水龙,“拿一下。”
水龙顺手拿起,又放下,“满意了?”
慕斯拿出取指纹的工具,刷出水龙的指纹,拍照,又将那个螺丝帽放进证物袋,然后才抽出案卷中的一张螺丝帽的图片那给水龙看,“happy医生明白没有?”
水龙看了片刻,明白了慕斯的意思,脸色却有些苍白。
位置几乎一模一样。
出现在犯罪现场的螺丝帽上面的指纹的位置、所有的手指几乎完全一模一样。
即是说——
或者,陷害者对他最细微的习惯了如指掌。
或者,这个出现在凶案现场的螺丝帽他的确触碰过!
但他又不是地龙,没事折腾这些东西做什么?!
水龙头一次陷入迷惘。
却又很快冷静。
在他看来,慕斯既然能从这么细微的地方入手让他无法反驳,自然能明白他的确是冤枉的,前提是,慕斯愿意听他讲诉。
但慕斯不愿意听他解释又如何?水龙也没有办法,毕竟,他的确骗了她。
没人想听骗子的自我推诿。
慕斯还在等待,等待水龙的回答。
水龙却想到,几年前,忘了是谁说的:他其实适合找一个厉害的警察谈恋爱。
一个旗鼓相当又始终向往着光明的女人,他会被那样的人吸引。
那样的一个女人,能够带着他逃离罪恶的泥潭。
一切都很好完美,除了——他的确骗了她。
水龙苦笑。
却又轻松下来。
——
好久没有这样轻松了。
慕斯一直看着水龙。
她专注于水龙的变化。
水龙的眼神又变了,热情、温柔、似乎充溢着浪漫,也似乎充溢着柔情,在这种几乎算是生死攸关的时刻,他竟然笑了。
不是那种唇角上扬到固定弧度的笑容。
而是一种很随性的笑。
笑得很自我。
“也好,慕斯。我希望你认识真实的我。”
“真实的你?以前的你是什么?假人?所有都是假的。”
“不是所有。每个人都有无数个面,见普通朋友的时候一张脸,见亲密挚友的时候一张脸,见上司一张脸,见下属一张脸,见仇人的时候又会换上另一张脸。不过如此。你认为我变了,只是因为你观察力足够卓越,能发现我最丝毫的异动。”
“狡辩!”
“随便你怎么想,慕斯。但是……我很高兴。”水龙笑得很开心。
——
我很高兴,终于可以在你面前展露最真实的自己。
即便,场合不是很美好。
压低声音,水龙对着慕斯微微一笑。
在这个被各种悬疑包裹的环境下,在这个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受到怀疑和质问的地方,水龙笑得很轻松。他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至于案子,他相信慕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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