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亚季第一次有饱的感觉。她走在回去的路上,感觉到从胃部扩散的幸福,那种幸福从胃部一直上升,上升,抵达脑部。这时候的亚季想不起自己抢别人东西时的窘迫,她只感到快活,这种快活甚至让她一直在发笑。
第4章
亚季开始加入了这个掠夺的小团体,她努力忽视自己心里的不舒服,这种感觉在她努力干活的时候能稍微减轻一点,她更加卖力地捡垃圾了。而她在活动的时候——她假装自己是加入了一个社团——她申请做后勤,也就是描描地图扛扛东西的那种。暂时还没什么问题。
这天,亚季照样和飞坦去找芬克斯和富兰克林,迎接他们的是一个惨遭凌虐、破烂不堪的房子。富兰克林正跟一个人在外面的垃圾堆上翻滚着。亚季目瞪口呆。
芬克斯从里面走出来,他正拿着一柄锤子,看起来正在修房子。他看到亚季和飞坦,喜笑颜开,招呼他俩进去。
芬克斯把一个木片递给亚季,亚季下意识地拿着,芬克斯:“亚季,我抱着你,你把这个木片钉上去吧。刚好把房子加高一点。”
好吧,飞坦是绝对不会喜欢别人抱着他的。芬克斯把亚季抱起来,亚季凑近:“钉子。”芬克斯把钉子递过去。“锤子。”锤子也递了过来。芬克斯在钉木板和外头打架的声音中作解说:“昨天下午这个人找来了,他跟我们一样,他叫信长。没说两句就跟富兰克林打起来了,不过不是真打,富兰克林应该蛮喜欢他的。”这还不叫真打?亚季咚咚把木板敲上,芬克斯又换了个方向,亚季继续咚咚咚。
干了半天活儿,亚季坐在芬克斯床上休息,富兰克林他们终于打完了。他们走进来,那个叫信长的,瘦瘦的,看起来有点没精神,他开始做自我介绍:“我是信长,信长·哈查马。”
“亚季。”
“飞坦。”
几个人默默无言,都不知道说啥。富兰克林把地图掏出来,在上面指着:“信长是从这个方向来的,本来也是来抢东西的,不过……”他用一种很得意的眼神瞅信长。
信长一下子毛了,他俩又滚到一边儿去了。芬克斯:“出去打!”
亚季把地图捞起来:“所以信长来的这个方向也没有。”
富兰克林又坐了回来:“我们接下来要走这个方向了。”
“什么时候去?”飞坦发问。
“过两天吧,我们得把这里收拾一下。”富兰克林说。
芬克斯:“我加入的那个组织最近有活动,暂时不能去了。”
亚季:“把药水带上,别受伤了。”
芬克斯:“放心放心,我现在可没那么容易受伤。”
话是这么说,第二天亚季又专门来了一次,给芬克斯把药水带上,还有几片没过期的阿司匹林。
再次出发的时候,队伍是富兰克林,亚季,飞坦和信长。富兰克林和信长不知道是不是磁场不合,他俩一言不合就打架,也不觉得累。又是一无所获。又扩大了范围,仍然一无所获。而且芬克斯也还没回来。换了另一个方向,这次,总算遇到了点儿什么。
看到对方的一瞬间,双方都意识到,对方和自己一样。
对方阵营里的人率先发言:“你们好。”
亚季他们对视一眼,亚季:“你们好。这是你们的地盘吗?”
“不是。我们是来找同伴的。”
亚季他们迅速凑成一个圆。
信长:“我们也是来找同伴的。”
富兰克林:“他们跟我们一样。”
飞坦:“他们有没有别的目的?”
亚季:“先交好,不行就打。”
“我们四个,他们四个。”
信长:“我要那个长得壮的。”
富兰克林:“领头的。”
飞坦:“……”
只剩下两个女孩儿了,这咋分。
亚季:“我逃跑,飞坦,剩下两个交给你了。”
飞坦:“……”
双方进行了亲切的会晤,会晤的第一步是握手。
亚季有些吃惊,这么文明的方式,谁想出来的。毕竟这里一般没人会教这种礼仪。
对方一个鼻梁很高的女孩儿握住了亚季的手:“你们来做什么?”
“找跟我们一样的人。”
女孩儿松开手,走回去,亚季发现女孩儿和刚刚说话的人点了点头。怎么回事?
会晤的第二步是交换意见。
“你们愿意跟我们一起吗?”对方发出邀请。
亚季他们又开起了会。
亚季:“我跟飞坦住得最远。”
富兰克林:“芬克斯还没回来。”
信长:“他们是不是弱鸡?”
飞坦:“试试就知道了。”
两个青春期。亚季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
飞坦率先发言:“你们很厉害吗?”
最壮的那个:“你想打架吗?”
亚季回过神来,两个人已经打到一起了。什么?她只是走神了几秒钟而已。
飞坦走回来,再次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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