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哥哥。”
“何事?”润玉停下脚步。
“我不会穿。”
润玉回头走到少年面前。
“这件是中衣，穿在里面，带子系在右边。这件是……”润玉拿起青衫，耐心地解说着。
“润玉哥哥，还是你帮我穿吧。我记不住。”少年眨着清亮懵懂的眼睛，刚说完，顺手将披在身上的被子松开了，赤身站在润玉面前。
“魇兽，你……”润玉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一件件地为少年穿上衣衫，一边解说着。
又兀自说道：“你才幻化人形，不通人事也是常情，我日后慢慢讲与你听。”
那少年似懂非懂地听着，打了个呵欠，眼神迷离，似有睡意。
“润玉哥哥，我想睡觉。昨晚的汤喝得我难受。”
“可是膳房的汤?”
“嗯。”
“难怪你不足岁月便可幻化人形，倒感谢露儿的那锅汤了。”润玉笑着说道。
“幻化人形消耗灵力，你先去床上休息会儿。”
润玉将少年送到了床上，为他盖好了被子，看着他睡去，温柔地笑了。
当年在大荒山修行，悭臾哥哥也曾这样照顾自己。
润玉兀自回忆着，轻轻叹了口气，神色伤痛。
他又为少年掖了掖被角，带上门出去。
此日，淡云流水。
润玉走到了邝露房间门口。
“露儿。”他唤了一声。
“润玉哥哥，好早。”邝露开了门，面带笑意。
“露儿昨晚睡得可好?”
“嗯，好梦一场。”
二人脉脉对视，眼底盛满浓情蜜意。
“露儿，魇兽昨夜喝了你熬的汤，竟提前幻化人形。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真的吗?太好了，只是我以后再也不敢乱给润玉哥哥吃东西了。”
邝露似忆起了昨夜之事，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无妨，露儿这次算帮了魇兽大忙了。”润玉笑着说道。
“魇兽现在何处，我去看看他。”
“他初幻化人形，身体虚弱，正在我房里休息。”又接着道：“随我去省经阁，看看有无相关卷宗，帮助魇兽调息。”
“是。”
二人来到了省经阁。
重重书架林立，向云层深处蜿蜒盘旋，高不见顶。
二人随着阁内寻味书虫指引，来到了七十七层，乃各类上古仙兽卷宗。
二人寻觅许久，皆不见魇兽一族。又至三十三层寻各类修仙灵兽卷宗，亦一无所获。
润玉只记得，幼时初上天界，还住在母神的宫里。
那晚梦魇连连，醒来见一只小鹿趴在床边，眼睛墨绿清亮，为自己驱走了噩梦。
日后，那只小鹿常随自己出入。
宫内仙子只言，此为天界魇兽，食梦修行。并不知来处。
“看来魇兽身世当真无迹可寻。”润玉看着繁杂的卷宗，轻声叹气。
“六界生灵繁多，省经阁未收录亦有可能。”邝露说道。
“走吧，去向老君求取几颗聚灵金丹。”润玉说着，转身走出层层书架。
突然，他不小心碰掉了一个卷轴，在地上散开，是一幅女子的画像。
润玉捡起来看了一眼，是一位红衣女子，踏浪逐花，手上一串灵火珠赫然醒目。
旁边有一联“忽堕鲛珠红簌簌，邂逅今朝不分离”。落款“北辰君”。
“北辰君，这不是父帝早已经弃之不用的别号吗?难道这是父帝亲绘的?灵火珠天界一共就两串，一串父帝当年大婚之日，以聘礼赠与母神。没想到这画中女子亦有一串，不简单。”润玉兀自想着。
邝露走了过来。看了看画像。
“这画中女子眉眼竟和润玉哥哥有些相像。”
润玉听到这话，胸口逆鳞突然疼了一下。
“这位女子，为何感觉有些熟悉。”
“润玉哥哥。”看到润玉定神，邝露唤了一声。
“我们走吧。”说着润玉将画放回了原处。
二人出了省经阁，去往兜率宫寻老君。
三天之后，魇兽才醒转过来。
他学着润玉的样子穿好了外衣，披头散发地走出房门。
日光柔和地洒在他的脸上，那一张俊美的脸，在披散的头发下显得更加娇小，眼睛墨绿清亮，像深海里透出的一束光。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个曾经熟悉的地方。看了片刻，眼底倒映出一对璧人。
润玉和邝露向他走来。
“润玉哥哥。”
“小露珠。”
他欢喜地迎过去。
“睡得可好，身子还难受吗?”润玉为他整理凌乱的衣裳，问道。
“不难受了。”
“只是这身体还不习惯。”少年说着，左右忸怩了几下。
润玉莞尔一笑，“过段时间便习惯了。”
“小魇兽，你长得可真好看。”邝露盯着看了看那少年，会心说道。
“露儿，盛点清水，将聚灵金丹让魇兽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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