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跟我，有关系?”
顾射冰雪一般的目光让孙宽不由自主地退回到座位上：“顾师兄你到底娶不娶师妹?你不娶我就娶了，不要便宜了卢镇学。”
顾射的目光中终于露出一丝同情：“我不娶，也轮不到你。”
孙宽吃惊地讷讷：“顾师兄——”
顾射劝告一般：“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懂师妹么?没有我，她也不会嫁给你。”
孙宽的脸色一瞬间雪白。
孙宽犹如行尸走肉一般下车去了，陶墨心里沉甸甸的。
据他所知，顾射上次见到杨柳儿，是五天前，在审郝义的大堂上。
那天杨柳儿被霍楚雄挟做人质，得救之后就不知下落。
但他知道杨柳儿必定无恙，因为杨府没有任何动静。
顾射一直和他在一起，他心里还曾经窃喜，觉得顾射对他到底比对杨柳儿好一些。
但是孙宽的话、顾射的态度，让他觉得顾射之所以对杨柳儿显得不上心，是因为他已经牢牢掌握了杨柳儿，所以不必再用什么心了。
他闷闷地坐在那里，心不由得凉了一大半。
马车辘辘地走，谁都不说话的气氛莫名地有些诡异。
但显然谁都不想先说话。
出了城，顾小甲刚想振振马缰，让马车快起来，就听到远处传来嘚嘚的马蹄声。
从听到声音，到马蹄声近，不过须臾。
陶墨的记忆里，只有连快可以和这马比肩。
他好奇地掀开车帘，探出头去。
这一看吓了一跳，因为秋水凝的马就在顾射的马车旁边。看到他伸出头来，还十分努力地向他挤出一个笑容。
陶墨心中暗道：“我这是在做什么?连大哥、秋姑娘都对我这般好，还有商露……我却偏偏想要这个心里没我的人。秋姑娘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现在连笑都笑不出来……陶舞文，你到底是在做什么?”
回过头来看顾射，只见顾射神游物外，不知魂系何处。
他心里又莫名地一疼，原来即使这样，他还是舍不得顾射，还想跟顾射在一起，还是看谁都没顾射好。
也许前世就欠他的，今生来还债。
马蹄声到得近前，老陶和安然迎上前去：“参见教主。”
陶墨仿佛听见了仙乐，急得掀开车帘就跳下去：“木先生!”
真的是木春，他骑在马上，虽然风尘仆仆，但仍保持着一教之主的风度。
“这是去哪里?”
陶墨急忙把上京告御状的事说了一遍。
木春微笑道：“真是报歉，只怕要让你们打道回府了。我有两位尊贵的客人要介绍给你们，不如你们晚几天再走?”
陶墨顺着木春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见另一匹马上，一个渊停岳峙的青年怀中揽着一个水灵可爱的少年，正在向这边看来。
安然和老陶齐齐惊呼：“袁傲策?纪无敌?!”
袁傲策过来，和安然老陶都打过招呼，眼睛就往人群里瞅。
纪无敌则比较直接：“哪个是陶墨?”
陶墨不等木春介绍，就挺身而出：“我。”
纪无敌意外地看了他半天，回头又看袁傲策：“阿策，你看出什么没有?”
袁傲策冷冷地：“没有。”
纪无敌又看老陶：“听说你将他视若亲子，他哪里出众了?”
老陶忍着气：“他为人忠厚亲仁，至孝、至善、至真。”
纪无敌做出害怕的表情：“喔——”
陶墨虽然在处事上不够聪明，但也看出来袁傲策和纪无敌对他有些敌意，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便向木春看去。
木春只是笑，冲他轻轻摆了一下手，好象在说“稍安勿躁”。
陶墨心里便踏实许多，抬手施礼，诚恳地说道：“这也是陶墨有幸，才能遇到老陶这样慈爱的长辈，从未因陶墨笨拙就嫌弃过。”
纪无敌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回头看袁傲策：“阿策，我饿了，咱们去木春说的那个仙味楼吃饭吧。”
不等袁傲策表态，木春插话道：“到了丹阳，就是到了陶墨的地盘，不打他的秋风怎么成?”
袁傲策和纪无敌都向陶墨看来。
陶墨忙道：“那是自然。”
回到马车上，顾射皱着眉头问：“那两人是谁?”
陶墨觉得袁傲策和纪无敌的身份不好介绍，但他既不擅作伪，也不愿骗顾射，便简单说道：“都是武林中人，那个个子高的叫袁傲策，老陶曾经很疼他，就象待我这样。”
顾射冷笑一声：“怪道如此!”
陶墨不懂他为什么这样说，但想起武林中人都有隔墙听音的能耐，也不敢接话。
俄尔顾射又问：“那个个子低的，是袁傲策的什么人?怎么两人一骑，还坐在怀里?”
陶墨想起老陶说过的话，觉得袁傲策和纪无敌两人应该是不屑于隐藏的，便老老实实地答道：“纪无敌是袁傲策的男妻，袁傲策是招赘到他家的。”
顾射眼睛一眯，没有接话。
陶墨却想起自己第一次听说这种事的时候，那惊得掉下巴的样子，不由得生起一丝距离感：顾射遇事睿智冷静从容，自己拿什么去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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