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墨却站起来躲开了。
顾射脸色变了:“为何?”
陶墨脸色苍白:“顾环坤顾相,可是你父亲?!”
顾射皱起眉头:“你跟他有仇?”
陶墨咬牙道:“他是我的杀父仇人!”
顾射平静地说:“他是他,我是我。他害死了我母亲和我哥哥,难道还要害我再替他赎罪,然后永失所爱?!”
陶墨怔住了。
顾射又温柔地伸出手臂:“来。”示意他坐到自己臂弯中来。
陶墨犹豫不决,要他放下心结到顾射怀里去,他做不到;要他就此离去不再理会顾射,他也做不到。
这短短的几句话功夫,他从失意到狂喜,又瞬间跌入绝望,最后却陷入了迷茫。
顾射等了一会儿,看陶墨不来也不走,放下手臂,轻声道:“我到丹阳来,就是不想见他。我以后也不会再见他。你若还不放心,我们可以去海外,永远不再回来。”
陶墨急了:“那怎么行?我还要做个好官的!”
顾射失笑:“不做好官就可以跟我走了,是么?”
陶墨一想,自己刚才的话可不就是这个意思么?羞得苍白的脸一瞬间又变得通红。
顾射见他还是心悦自己的,心里十分甜蜜,便哄劝道:“那你还坐在这把椅子上可好?”
陶墨扭扭捏捏地走过来,坐在椅子上。
顾射又道:“不知道药凉了没有。”
陶墨这才想起自己要劝顾射吃药,赶紧端起药碗,手摸了一下碗外边,庆幸地说:“不烫不凉刚刚好。”
顾射说:“你这样试不准的,要自己喝一口才知道冷热。”
陶墨中计,果然舀了一勺喝了,很认真地说:“是刚刚好。我来喂你。”
顾射喝了几口,陶墨才反应过来顾射用的是自己用过的勺子,连脖子都红了,手也僵住了。
顾射见状,伸出左手端过碗,一饮而尽。
陶墨低下头接过碗,放到床头柜上。刚转回身,袖子就被顾射牵住,耳边听得顾射暗哑的声音:“药好苦。”
陶墨不肯回头,只低声道:“我帮你拿蜜饯。”
顾射低低笑了一声:“你的嘴唇更甜。”
陶墨羞窘地一扯袖子跑了。跑出两步,才站定了回头看,结果发现自己用力过猛,竟将顾射扯得半边身子都到了床外。他急得什么都忘了:“顾射!”
又跑回来将顾射扶回床上。
顾射牵动了伤口,皱着眉问道:“你刚才喊我什么?”
陶墨讷讷地:“顾射。”
顾射不悦地:“嗯?”
陶墨这才反应过来,忙道:“弦之。”
顾射的嘴角向上弯起来。
顾小甲在门外问道:“公子,该换药了,李远在书房等着,要现在请进来吗?”
陶墨被他的声音吓一大跳,几乎疑心他刚才并没有走,就一直在门外守着,因为并没有听到他走近的脚步声。
但回想刚才,自己是听到他走远的脚步声的,那应该是他来的时候自己一颗心只在顾射身上了,所以并没有听到。
再者,天已经亮了,顾小甲进顾射的房间,向来是直接进来才回话,没有在房外回话的习惯。今天为什么……
顾射倒是很平静:“请。”
陶墨想到李远和顾小甲要进来,赶紧站起来,背过身偷偷擦擦嘴唇。
一会儿顾小甲和李远进来了,陶墨看李远为顾射换药,伤口竟然有点裂开。想来刚才顾射被他扯到床外,所以扯开了伤口,不由得默默自责。
顾小甲也看到了,有些抱怨地望了陶墨一眼。陶墨立刻一阵心虚,怀疑顾小甲早就来了,在门外听到自己和顾射的种种,知道顾射的伤口是因为自己才裂开,所以才会这样。
换完药以后,顾小甲去送李远,郝果子把顾陶两人的早餐送来就走了。
陶墨给顾射洗了脸,又喂他吃饭。
顾射摇头道:“你这样一直端着碗怪累的,我看你房里有个小炕桌,你搬过来,也省力些。”
陶墨还沉浸在喜悦之中,微笑道:“不累。”
顾射眉头一皱:“这就开始不听话了?”
陶墨不料他前一刻还柔情蜜意,下一刻就黑脸,吓得赶紧放下碗,跑到自己卧房去搬炕桌。
顾射在他身后微微一笑。
很早以前他就发现:陶墨受惊的样子极可爱,脸红的样子也可爱。
所以他对逗陶墨之事乐此不疲,以至于陶墨一直觉得他的心思难以猜度。
不等他多想,陶墨就搬了炕桌来,放到顾射床上,把饭菜都移上去。
顾射用左手拿起羹匙,陶墨急忙道:“我来我来!”
顾射已经送了一勺粥到嘴里,淡淡地:“左手还能用。”
陶墨目瞪口呆地看着顾射的左手跟右手一样灵活,又能拿勺又能用筷,不由得竟有些失落。
顾射见状,夹起一块豆腐送到陶墨嘴里:“快吃。”
陶墨味如嚼腊地咽下豆腐,耷拉着头道:“弦之你为什么这么聪明能干?”
“?”顾射怔住。
陶墨难过地用筷子戳着粥里的米粒:“你这么好,我怎么配得上你?”
52书库推荐浏览: 旧风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