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陶眉头一皱,少爷到底是从哪里惹来这许多情债?!
听见顾射起身长叹:“那你是晚了。我刚才跟你说的只等冠礼的就是他。”
顾射推开房门:“子书兄请吧。”
章子书僵住。
好容易挪到门外,他抱着一线希望问道:“我可以看他一眼吗?”
“他已睡了。”
章子书失魂落魄地走了几步,顾射突然道:“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他的行踪,就是你说的。”
章子书一震,却没有停留。
章子书走了,顾射没有回房,而是来到陶墨屋外,看着窗户不动。
仿佛那窗户就是陶墨。
老陶从屋顶掠下,轻声叫道:“顾公子。”
俩人回到屋内,老陶问道:“顾公子为何不让少爷照顾了?”
顾射苦笑道:“他在旁边,我睡不着。”
老陶一怔:“可是少爷打呼?”
顾射摇头:“他睡眠很安静。”
“那——”老陶蓦地住口,因为他看到顾射瞬间红了脸。
为了掩饰尴尬,他握拳重咳一声。
“此次进京,难免遇到顾相。顾公子准备如何跟顾相说起少爷?”
顾射瞬间恢复清冷:“我的事他管不着。我只带舞文见外公。”
“倘若连大将军不喜少爷?”
“那就让他不喜。”
老陶噎住,但心里却热乎乎的。
顾射偏过头来看他:“还有何事?”
“那个——”老陶斟酌着,“顾公子也知道,少爷于我,犹如亲子。虽说你们不能大宴宾客拜堂成亲,但是,请几个老友来喝杯酒,总是可以的。”
他心想:到时候把江湖上的高手请一些来做见证。倘若顾射有负于陶墨,这些人可都是人证,免得木春碍着连雪衣的面子不好收拾他。
岂料顾射面色一沉!
“为何我们不能大宴宾客拜堂成亲?”
“这——”老陶被他瞬间阴沉可怕的脸色弄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射斩钉截铁:“我要公告天下,我顾弦之与陶舞文结为连理!”
老陶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大胆,欣慰之余又担心地说:“少爷毕竟是朝廷命官,顾相和连大将军也还在朝……阿策和纪无敌当年也没有拜堂。”
“每件事,总要有第一个人去做的。”
老陶担心地劝阻:“虽说今上断袖,天下人见怪不怪,但大多数人还是不能接受的。只怕到时候大喜的日子平白惹气。”
“你刚说你视舞文如亲子?”
“啊?”老陶没明白。
“堂堂魔教长老,若是不能把闹事之人拦在喜堂之外,要你何用?”
“……”老陶哑然。顾射的话非常不客气,但是一想,确实是这么个理。这世间所有好事者能管的,无非是弱者,像顾射这样拥有连大将军和魔教两大靠山的人,又岂会把好事者的非议放在心上?
见他不语,顾射又道:“三个月零一天之后,舞文的生辰、冠礼还有我们的婚礼一起举行。你可以提前邀请你的老友,回头给顾小甲说个人数。”
“其实,不必等那么久。”老陶很开明,“不知顾公子可还记得教主和雪衣郡主成亲的时候多少岁?”
木春那时候才17岁。
顾射皱眉:“我不是他。”
天还没亮,老陶就把众人叫醒,让客栈备了些干粮带着路上吃。
郝果子没有睡够,被顾小甲提溜起来。
来到马厩,郝果子一愣:“咱们的马呢?”
一下子急醒了。
顾小甲若无其事地解下马缰:“昨晚给咱换了六匹马。”
郝果子纳闷:“怎么换的?没看见你出去啊!”
顾小甲一敲他的额头:“昨晚送你金钱的那人,是替公子管扬州产业的周掌柜,让他换的。”
郝果子吐吐舌头:“你家公子有多少产业?”
“也没多少,只不过回京城这一路,每座城里都有一家车马铺子。”
“你家公子平时不食人间烟火,想不到还会做生意。”
“公子才不管这些俗事!都是请了得力的人在管。”
“那也得时常来看看账本啊!”
“那也是我看,公子才不会看。”
“你还会看账本?”郝果子眼睛亮晶晶地瞅顾小甲。
顾小甲已经备好车,坐上了车辕:“怎么样?你小甲哥我厉害吧?”
郝果子笑道:“我还以为你要说‘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只会吃’呢!”
马车从后门出来,赶到客栈门口,顾射陶墨和老陶从大堂出来。
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似莺鹂啼柳、鲛珠落水。
陶墨抬头四望,却看不到鸣琴之人。
顾射没有说话,静静地等他。
陶墨喃喃地:“弦之,你听谁在弹琴?”
顾射淡淡地:“有心人。”
最后,陶墨在车中顾射和马上老陶的目光下,依依不舍地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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