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射语气一柔:“我知道你一定会听我的,就没和你商量。”
陶墨点点头:“嗯,我听你的。”
老陶在旁边不是滋味了:“顾公子定日期倒也无可厚非,只是好歹也告诉少爷一声,毕竟是和少爷成亲,人人都知道了,少爷自己还不知道,可不让少爷惹人笑话!”
陶墨忙分辩道:“没关系的,没有人笑我。”
刚笑过的陆恒只好闭紧嘴巴。
顾射柔声道:“以后什么都告诉你。”
陶墨点点头。
老陶就剩下闷声生气了。
魔教众人看了,心想卢长老家这位少爷,比姑娘家还三从四德,怪不得能迷住惊才绝艳的顾公子。
消息还不断传来,说宫城里的火是九王的贴身侍卫放的。顾射将九王诱进暗道以后,侍卫们久等无音,破门而入。待发现九王和顾射都无影无踪,便纵火烧宫,携了宗皇子出宫去了。
后来顾射放出宗皇子疑似已死的消息,侍卫们想来想去,觉得就算不交出皇子,皇子也没有了用处,交出皇子,或能换九王不死,便携宗皇子投降了。
婧公主被箭射中颈侧,不治而死。
但这些,都是第二天顾射起床时才听到的。
他太累了,睡了很沉的一觉。梦里是苦心追求他和连箭的皇上将连箭史光耀一案批给大理寺审理时的嘴脸,是顾环坤判连箭死罪时的嘴脸,是连箭被斩的血淋淋,是母亲断气前的悔不当初……
这导致他虽然睡了很长的一觉,却还是觉得非常困和累。
所以听到婧公主死的消息,他竟没有半分欣喜,只是如释重负。
但有一件事,是昨天没有做完,今天还要做的:寻找史光耀的死因。
史千山还被羁押在魔教京城分舵的地窑里,被提出来的时候,他的状态与昨天也判若两人。
胡渣满脸,眼圈乌黑。
一看到顾射,他扑上前来,抓住顾射的衣摆:“顾公子,我求求你,想办法让我见见九王!”
不等顾射说话,他已经连磕了几个响头。
陶墨在一边,想到他原本意气风发的模样,心下一阵恻隐:“你可以出去见人吗?假若皇上还要杀你?”
史千山一怔:“九王不是已经成了叛逆之臣?”
陶墨道:“他就算是该死,那也问他该死之罪,与你此事无关。他有罪,不能使你无罪。”
史千山咬牙道:“死就死罢!我想见他!”
顾射道:“那酒中的药是皇上命人下的,此事罪不在你。倘若皇上要杀你,我会保你。”
史千山又磕了一个头:“谢顾公子!”
顾射转身:“舞文你在此等侯,我带史千山去见九王。”
陶墨点头。
史千山懦懦道:“我可不可以先洗个脸?”
史千山不但洗了脸,还修了面、换了衣服。
除了黑眼圈没办法去掉,其他看起来都和过去一模一样。
九王暂时被关押在死牢里,准备随后送到皇陵去守陵。
“他再不好,到底是我同父同母的兄弟。”
顾射云淡风清:“连箭是我孪生的兄弟。”
皇上面色一愧,没有再说话。
顾射又问:“史千山也算被你所害,他的死罪可否免了?”
皇上皱眉:“我答应过阿顼要杀了他的。”
“今日是我带他来,我答应保他一命。你要杀他,三天以后再动手。”
皇上沉吟半晌:“好!”
顾射站起:“我去死牢门口等史千山。”
皇上也站起:“你想不想听他们说什么?”
顾射皱眉:“有什么好听?一个断袖暗恋一个连断袖看都看不惯的男子,除了让昂藏男儿哭啼啼做女儿状,还能怎样?”
皇上苦笑道:“我是否应该庆幸自己没有哭啼啼做女儿状?”
“你应该庆幸,我不是九王。”
皇上默然看他半晌,终于还是问道:“连箭和史光耀争夺的那位少女长什么样?”
顾射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皇上等了许久,见他不说话,又问:“你呢?也只喜欢女子吗?”
顾射坦然道:“我是断袖。”
皇上一喜,不及说话,顾射又道:“只是心里没你。”
皇上面色一灰:“你离开京城,还改了名字,我就知道你是在躲我了。”
“我并没有改名字。顾射是外公给我起的小名。”
“这次——多亏了你。你愿意帮我,我心里还是欢喜的。”
“我不是为你。”
皇上只好不语。
门外侍立的几位官员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上前:“皇上,还去监听吗?”
皇上看向顾射。
顾射站起来,向外走去,皇上一喜,忙跟上来。
官员们将皇上和顾射引到一间房屋前,低声道:“进去以后,不宜发出任何声音。”
顾射拉开门,从容坐下。
进了屋,就能听到史千山絮絮叨叨地哭诉,果真如顾射所说般,昂藏男儿做女儿状。
皇上正在后悔来偷听,便听到九王问:“我派了那么多人追杀,是谁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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