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广德案,本是丹阳县令查出的,为何是你替他告御状?”
“我也正想问皇上,皇上预备如何处置黄广德和镇江知府?”
“交给刑部依法处罚。”
“请皇上给镇江派一名清正廉明的知府。”
“弦之这是——想亲自出任?”
“不,我当一介草民就好。”
“我想昭告天下,奖励举报与阿顼有勾结者,弦之觉得如何?”
“我觉得先让有勾结者自首的话,会少杀很多人。”
“……弦之你变了。”
顾射嘴角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我也觉得是。”
皇上若有所思地望着顾射:“弦之陪在我身边,只怕归心似箭罢!”
“是,皇上若无事,我就告退了。”
“好。”
顾射不动。
皇上不解:“你不是要走?”
顾射淡然:“等你把追踪我的人安排好,我再走。”
皇上脸一红:“我只是想知道你住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有用?”顾射盯着皇上,“知道又如何?”
皇上一噎,挥挥手。
顾射扬长而去。
陶墨听顾射说了史千山与九王的始始末末,震惊得半天不能言语。
关于史光耀的死因,他们猜想过很多种,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
顾射叹道:“多亏我听了你的意见,扶持了皇上。若是扶了九王上位,只怕悔死。”
陶墨点头:“弦之,我想去看连大哥。”
“此刻已晚,我们明早去。”
第二天一早,顾射让顾小甲牵出连快。
陶墨尴尬道:“弦之,我不会骑马。”
“无妨,我带你。”
陶墨只好在众人的目光下,坐到顾射怀里。
他和顾射的身量一般高,这样就挡住了顾射的视线,俩人便一个向左、一个向右,都侧着点身子。
所经之处,人人都侧目而视。
“咦?这样好的两个,怎么他俩就好上了?世间女子又少两个佳婿!”
顾射控着连快,走得极慢,似乎是在向人们展示他和陶墨的恩爱。
待出了城,才纵马飞奔起来。
四月七日,正是春末夏初,京郊风光正好。
陶墨突然叹了一口气。
顾射蹭蹭他的脸:“怎么了?”
“我想起四年前,也和连大哥一起来踏过青,也是连快载我们,只是我坐在连大哥后面。连大哥过世快四年了。”
顾射放缓马速,默然半晌,轻声问:“舞文,当年你为何没有接受哥哥?”
陶墨回想:“因为商露?因为他不会弹琴?”但他很快放弃了,“我也不知道了。”
“因为你在等我?”
“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就只听章子书说过,说你比他还厉害。我还不信,觉得他肯定是吹牛。”
顾射微笑:“现在呢?”
“现在当然信啦!你真的比他厉害,比他厉害多啦!”陶墨也用脸蹭顾射的脸,“弦之,能跟你在一起,我觉得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顾射一叹:“能遇到你,才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于是两人又黏黏糊糊地亲了一会儿,害得因为顾射放慢马速而刚刚赶上的老陶和顾小甲急忙勒住了马。
郝果子坐在顾小甲身后,他个子低些,看不到前边,犹自催促:“小甲哥,怎么停下啦?”
听到郝果子的声音,陶墨忙推开顾射,转正身子。
顾射单手控缰,另一手搂紧陶墨,第二次想:也许不应该拘泥于及冠不及冠。
连箭的墓地,就在连雪鸿的墓地下方。
芳草萋萋,满山坡的草长莺飞,没有半点哀伤的氛围。
老陶布置香烛祭品,先拜连雪鸿。
顾射道:“娘,这就是舞文,我带他看你来了。以后,我会和他携手共度一生,我们一定会和睦幸福的。”
说着磕了三个头。
站起来,看见陶墨眼巴巴地看着他,便道:“你也给娘磕三个头吧!”
陶墨欢喜地跪下,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又看顾射。
顾射柔声道:“你若肯提前叫声娘,我娘一定很高兴。”
陶墨便道:“娘,我是陶舞文。我心悦弦之,我会一辈子都对他好的!”
掷地有声地许完诺,他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老陶在旁边心疼得直皱眉,顾射是又心疼又欢喜。
一只黄莺儿飞来,立在墓碑上,目不转晴地看着陶墨,陶墨也好奇地看着它。看了许久,黄莺儿也不走。
陶墨轻声对顾射道:“你看它看我。”
顾射暗哑着嗓子低头答他:“让她看一会吧!”
黄莺儿闻言,又看了看顾射,方才轻轻飞走了。
陶墨这才站起来,顾射扶住了他:“我娘很喜欢你。”
“嗯?你是说……”
顾射打断了他:“我就是知道,她很喜欢你。”
陶墨的酒窝闪啊闪,仿佛眼里酒窝里都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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