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诚恳地:“你是没有见过他夫人,他夫人很好的。”
“真的?”秋水凝将信将疑,“有多好?”
安然想了半天,好象也没想起什么,只好说:“当然很好的,不然他怎么会喜欢?”
秋水凝怅然若失,默默地看安然收拾包裹。直到安然将包裹背上肩,才突然想起来:“你要走的话,我待在这里也没意思,我也走好了。”
芳草萋萋,长亭复短亭。
“安然姐姐!”
安然停下来回头看秋水凝。
“你去哪里?”
“天下之大,哪里都可以去。”
“我——和你一起啊!”
“——好。”
四月十九日,顾陶一行回到了丹阳。
甫一进门,金师爷便告诉陶墨:新知府到任,召陶墨前去。
第二天一早,顾射陪陶墨去了镇江府,新知府果然是个端方的人,见了陶墨,嘉奖了他查明匡府灭门案的功劳,还勉励了几句。
陶墨受了勉励,高高兴兴地回到丹阳县,请金师爷、谢县丞他们去仙味楼吃饭。
老陶和郝果子也替他高兴,唯一一个高兴不起来的是顾小甲。
因为刚站到顾府的地上,他家公子便吩咐他准备婚礼的种种事宜,而且“要快,越快越好。”
快到什么程度?
顾公子说:“随时可以成亲的程度。”
这对从来没有筹备过婚礼的顾小甲来说,简直难若登天。
好在他遇到了同样在筹备婚礼的卢府管家,于是,卢府管家买什么,他就买什么。
卢府管家何许人也?马上就把这事告诉了卢镇学,卢镇学又告诉于明,于明立即前来顾府,主动当起了管事。
“你——”陶墨惊得差点掉了下巴,“来顾府,不怕林先生发怒?”
于明笑道:“陶大人还不知道吧?林师先前不让我们插手郝义的案子,是因为黄广德给林师打过招呼。你既然扳倒了黄广德和镇江府,林师自然也不必再看黄广德的面子,当然也不干涉我们和你来往了。”
陶墨不明白:“但你不是在县衙,你现在是在顾府。”
于明笑看顾射:“有区别么?”
顾射的嘴角微微上翘:“没有。”
于是,于明和顾小甲忙着准备婚礼事宜,老陶忙着给江湖上的一干好友写信,陶墨忙着处理积压的公务,好象只有顾射闲了下来。
他每天陪了陶墨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书房中,也不知在干些什么。
忽忽四天过去,丹阳县衙来了一对贵客:袁傲策和纪无敌。
陶墨把木春原来住的屋子打扫出来请袁纪夫夫住,那两个人却指明要住顾府。
在老陶和陶墨不解的目光中,那两人同骑,施施然跟在顾射的马车后,去顾府了。
顾府最高档的客房是木春和连雪衣上次住的雅意阁,其次则是取静轩。
顾射亲自将他们送到取静轩。
“多谢。”
纪无敌眼睛骨碌一转:“谢什么?”
“谢袁先生和纪门主见信即来。”
“你写的信?”袁纪二人一愣,袁傲策道,“是木春请我俩来的。”
“而且,”纪无敌补充,“木春十日就跟我们说了。”
顾射眉头微皱:“他说什么?”
“他说,陆恒飞鸽传书给他,说你要买房中术的书。”
“哦!他说的就是我信里写的。”
“那你为何不去小倌馆?”
“那里都是卖身之人,那里能有的书,必然极尽狎玩之能事,我岂能如此对待舞文?”
纪无敌扯着袁傲策的袖子:“你看看人家。”
袁傲策轻咳一声道:“木春说我俩这一趟肯定不会吃亏。”
顾射从容地:“一千两。”
纪无敌击掌赞叹:“弦之公子好手笔!”
顾射郑重地:“我要给他最好的。”
第二条,难得地,陶墨吃完早餐,顾射还没来县衙。
陶墨顿时就坐立不安了,叫郝果子去顾府打听。
郝果子还没走,顾小甲带着一队衣着相同的人来了县衙。
除了开头的那个人有些趾高气扬,剩下的,连走路都整齐划一,感觉十几个人象一个人似的。
顾小甲忙颠颠地跑到陶墨跟前,小声道:“这是皇上身边的黄公公。”
顾小甲刚说完,黄公公拖着长长的声音道:“皇上口谕——”
陶墨忙跪下来,县衙诸人也跪了一地。
“宣丹阳县令陶墨,至原礼部侍郎杨一锤府中见驾!”
陶墨一怔,皇上来了?要见他?
他见过的最大的官是顾环坤,可顾环坤是以顾射父亲的身份出现的。
除此之外,就是镇江知府。
皇上……
他的腿有点软,晕乎乎地被扶起来,又被郝果子和老陶两人上下倒饬一顿,跟着黄公公到杨府来。
杨府的正厅他来过两次,但没有哪次有这次这样压抑。
以往杨一锤坐的位置,坐了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年青人,浓眉长眼、方口鹰鼻,左脚抬起来放在脚凳上,左肘撑在左膝上,左腮托在左手上,浑身笼罩着一股阴郁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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