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春握紧了手。
但须臾,他就松开了手,又换回往昔潇洒自如的模样。
人越来越多,尤其是大姑娘小媳妇们。
“好俊!两个都好俊!”
“像画里出来的两个人!啊!嘤嘤嘤……”
“画里也没有这样的人物啊!”
“我更喜欢车里坐的那个,你们呢”
“那个太冷了!我更喜欢树下边站的那个!不过要是车里的那个给我,我也要!”
“我也是!随便给我哪个都好!”
……
顾小甲担心地看顾射,考虑要不要赶走那群花痴女的时候,大姑娘小媳妇们的议论方向又变了。
“他们俩为何一个看着一个”
“就是啊!看了很久了。”
“现在断袖这么多,莫非……”
“哎!你别说还真般配!”
“都那么俊,一个冷一个热,绝配啊!”
……
木春暗暗皱了皱眉,现在断袖真的这么多
他凌厉的目光扫去,那些女子并不懂内功,却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力自木春身上迫来,一个带头一跑,剩下的全跑了。
那些女子刚散,陶墨跑回来了。猛一站住,差点摔倒。木春一个箭步扶住了他。
顾射伸出的双手缩回车厢。
陶墨一边行礼一边说“久等了”。
“烧麦没有了”
“有。”陶墨拉开大棉袄的领口,从怀里掏出一包烧麦来。顾小甲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他家公子那么爱洁,这在陶墨怀里揣了这么久的烧麦,他家公子会吃
果然顾射皱眉:“为何揣在怀中”
陶墨认真地:“天这么冷,拿在手中会凉的。凉了就不好吃了。”
顾射伸指掂起一个,用牙尖咬了一点。
陶墨期待地看着顾射。
顾射点头:“还很热。”
陶墨松了口气,开心地一笑。
顾射又道:“刚揣进怀中的时候,很烫?”
陶墨双手牢牢捧定烧麦,头摇得像拨浪鼓:“无妨无妨。”
顾射不再说话,细细地吃起烧麦来。
木春一把夺过陶墨手里的烧麦,塞到顾射怀里:“走,还有两个大缸没有安放。”
顾射悠悠的声音从他和陶墨的背后传来:“我还想喝西街的大麦粥。”
陶墨站住,木春回头怒视:“顾射你够了!”
“哦!我要我的学生侍奉,也碍着木先生了?”
木春又逼视陶墨:“你敢去,我就让老陶不回来了。”
陶墨一缩,受惊的小动物一般,看看木春又看看顾射。
顾小甲一看陶墨为难,添油加醋:“让我家公子逐你出门墙不就好了。”
“这……”陶墨看向顾射,想起那惊为天人的琴音。
回头再看木春,想起慈爱如父的老陶。
瞬间眼睛就湿润了。
三个人都看着陶墨的泪水吧嗒吧嗒迅速掉下来,但不等三人有什么想法,便看到他回头,向顾射一拜:“抱歉。”
直起腰就跟着木春走。
木春颇为欣慰:自己的眼光总算不错,这傻瓜是个有良心的,老陶也算是没有白对陶墨好。
顾射无怒亦无喜,静静看着陶墨和木春的背影。
顾小甲长出一口气。
只有木春,看着陶墨面色苍白地跟着自己走,竟莫名有些不忍。
“算了。”他拉住陶墨,将他轻轻往顾射那边一推,“你去买大麦粥吧!”
陶墨懵懵然看他。
“去吧!老陶会回来的。”
陶墨慢慢明白过来,喜色浮上脸颊,感激地:“木先生。”
木春将他的身体扳过去,再次轻轻一推。
陶墨回头看木春一眼,然后两步跑到顾射马车前:“你——还想喝大麦粥么?”
顾射不知道在想什么,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陶墨期待地看着顾射。
等到木春也不耐烦了,正想上前把陶墨拽走,顾射开了口。
“喝。”
陶墨转身就又要跑,却听顾射说:“且慢。”
陶墨纳闷地看顾射,顾射问:“大麦粥怎么揣怀里?”
陶墨道:“我装在瓦罐里提过来。”
顾射悠然道:“那也会凉,不如你陪我过去喝。”
顾小甲连忙从车辕上跳下来,放好脚凳。
陶墨看看顾射又看看脚凳,确认顾射是让自己上车无疑了,才登上了马车。
众衙役看着独自回来的木春:“木先生,这——”
木春一甩袖:“明天再说!”
马车上,陶墨在侧位斜坐。
顾射递过烧麦:“你也吃。”
陶墨连连摇手:“这是买给你的。”
“我让你吃。”
陶墨接过纸包,放到小茶几上,拿起一个,轻轻放进口中咬了一口。
“那些大缸是做什么用的?”
“哦。”陶墨把没嚼烂的烧麦直接咽下去,“防火。”
他又抽出手帕来擦擦嘴,才接着说:“昨天晚上有一家民宅失火了,房屋和家财尽数化为灰烬。救火的时候取水很麻烦,我就想在街上放置大缸,平时蓄满水,救火的时候取水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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