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果子不高兴地:“少爷是叫着顾射的名字醒来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可是——”陶墨失落地,“我跟杨姑娘如何相比?”
“怎么不能比?!”郝果子容不得有人说他家少爷的不是,哪怕这个人就是他家少爷自己,“你看杨姑娘想欺负你,顾射多护着你啊?”
陶墨诧异:“杨姑娘何曾欺负我?”
郝果子直翻白眼:“少爷你可长着点心眼吧!她凭什么让我给她唱曲儿呀!我是你的书童,又不是她家下人!”
陶墨点头道:“她是有些失礼,但是要说她欺负我,我想她应该没有那个意思。”
郝果子无奈,他家少爷眼里,就没有几个坏人。长出一口气,干脆不跟他家少爷纠缠这个问题,说重点:“反正顾公子护着你,没给她好脸色,是也不是?”
“那你若是和顾小甲吵架,我也会护着他,不给你好脸色。”
“为什么?”郝果子委屈地跳起来。
陶墨认真地解释:“因为你是自己人,顾小甲是客人啊!”
“少爷——”郝果子无奈地绕着陶墨转圈,“你为何不信顾射对你也有心?”
陶墨蔫蔫道:“他那么好,琴棋书画样样都可以算是天下第一,容貌又堪称绝世,看他府中那些排场,也是巨富之家。我无才无貌,又只有这点俸禄养家,拿什么配他?”
郝果子不悦地:“那当年连公子还喜欢你呢!连公子不是也出身高贵、容颜绝世吗?”
陶墨闷闷地:“连大哥对我是真心,可惜我辜负了他。”
“少爷你看,连公子那等人物,都喜欢少爷,少爷为何不相信顾射也有此心?顾射为少爷画了两个卷轴,还写什么防火十策,熬了多少夜?街上跑了多少天?顾射为谁花过这样的心思?”
陶墨怅然道:“他满腹才华,总得有个施展之处。也许我只是刚好给了他机会。”
“那他给少爷送衣服,主动教少爷弹琴,还借教琴把少爷圈在怀里,这都不算有意?”
陶墨脸红得要滴血:“别说这事了。”
郝果子不屈不挠:“少爷今日去学琴的时候,不妨邀请顾射明日一起去踏青,看看顾射答应不答应?他若是不答应,那他就是对少爷无心了。”
“那他——要是答应呢?”
“那还用说?那就起码有八成是对少爷有意了。”
陶墨没有邀请到顾射。
不是顾射不答应,而是他根本就没有见到顾射。
眼看着门外的光线昏暗下去,眼看着就要完全进入夜晚。
陶墨站起来,准备告辞。
“陶大人请留步。”
元宵节跟在顾射身后的高个女子进来,她今天没有戴面纱,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明丽不可方物。
陶墨吃了一惊,立即后退几步,弯腰施礼:“顾射不在,陶墨本应立即告辞的,惊扰内眷,造次了。”
高个女子微笑道:“不必惊慌,我只是怕陶大人久候,所以特地来告诉陶大人,顾射今日回来恐怕就晚了。”
陶墨忙道:“那陶墨就不叨扰了,告辞。”
但高个女子站在门口,他要走出书房,就要和高个女子擦肩而过。他只好再施一礼:“请姑娘挪步,容陶墨告辞。”
高个女子仍是微笑着:“你叫我郡主就好。”
“请郡主挪步,容陶墨告辞。”
“你因何怕我?不如坐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恐有不便。陶墨明日来,请顾射作陪,再与郡主详谈。”
郡主无奈,向一边挪了挪。陶墨急忙走出房门,离房门一丈远的时候,回转身来,弯腰施礼:“陶墨告辞。”
“且慢。”
郡主从容步出门来,“陶大人可知顾射因何不在府中?”
陶墨道:“必有他的原由。”
“顾射是去陪一锤先生夫妇和杨柳儿姑娘踏青。”
陶墨一怔,这个原因的确是他没有想到的。但一怔之后,又觉得合情合理,所以没有做声。
郡主见陶墨不做声,便道:“那我就不送陶大人了。”
陶墨再施一礼:“陶墨告辞。”
等陶墨的身影消失,木春从暗处踱出来:“如何?”
连雪衣叹道:“这人太端方守礼了。人太好是会吃亏的。”
“但跟他打交道的人,岂不是占便宜?”
连雪衣点头:“不错,我被他左一礼右一礼,拜得舒服极了。也难怪箭儿喜欢他,我都想认他做个干弟弟。”
木春道:“真的?那他就成了连箭顾射的舅舅了。”
连雪衣翻了个白眼:“所以不认干弟弟了,看看有没有机会认外甥媳妇吧?”
“咦?”木春凑近她,“怎见得我家傻少爷就是媳妇?”
连雪衣笑道:“射儿打小就不吃亏,就凭你家傻少爷那一脸好人样,只好给射儿做媳妇了。”
昏暗的灯光下,陶墨对着琴谱一遍又一遍地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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