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回到醉香楼,陶掌柜非常吃惊。想要问问情况,陶舞文却说自己想沐浴。陶掌柜看他也着实狼狈,只好把一肚子话都咽了下去。
没等到陶舞文沐浴完,连箭又来了,说是约舞文去踏青。陶掌柜担心地送儿子和连箭到门外,就被繁忙的生意扯回去了。
连箭拍拍白马:“舞文,你不会骑马没关系,我骑马载你啊!连快跑得可稳了。”说着让出怀里的位置。
陶舞文咬着下唇杵在那里不动。
连箭顿时有点不好意思,试探性地:“那你坐我后边。”
陶舞文这才伸出手来。连箭把他拉上马,发现他只是拽着自己的衣服,又说:“你搂住我腰啊!要不然摔了怎么办?”
“你不是说连快跑得可稳了?”也许是他情绪太过于低落,抬扛的话说起来也是有气无力,因而显得没有什么杀伤力。
连箭在他看不到地方翻了个懊悔的白眼。
白马驰过大街、驰出城门、驰到他们初识的小河边。
白马突然人立,陶舞文直接掉了下去!
但他并没有摔到地上。他掉得快,连箭更快。只见连箭伸出长臂一捞,已经将陶舞文捞到怀中。
陶舞文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受惊的圆圆眼睛定定地看着连箭。连箭见他怔怔地望着自己,眼眶微红,仿佛含情,顿时好似被雷电击中,呆了。
他怎么——这么可爱。
双臂一紧,就将陶舞文拉近,想也顾不上想,双唇已经覆了下去。
他的唇落在了陶舞文的手心里,隔着手,那边是陶舞文的唇。
连箭好笑地亲了亲他的手心,却感觉到陶舞文的身体很僵硬。
“舞文,你不要怕,我不会怎么你的。”
陶舞文的手仍然挡在两人之间,警惕而坚定地:“你先放我下去。”
连箭将他放到地上,陶舞文立即就后退了好几步。但他退得快,却没有习武的连箭快,连箭已经下马并走到他面前。
“连箭大哥。”陶舞文双手挡在身前,眼中只剩下哀求。
连箭伸手想要拉他,却又放弃:“舞文,我是真心喜欢你。上次琴娘说咱俩般配,我回家仔细想了很久,确定我是真的喜欢你,今天才来找你。刚才是我冒犯了,不应该没有表白、没有得到你的回应就想亲你。可是,我是把你当终生伴侣看,是想跟你一起一生一世。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更没有玩弄的意思。你愿意呢,当然好。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的。”
陶舞文的戒备在连箭的表白下慢慢松懈下来:“连箭大哥,我并不喜欢男人。”
“你又没试过,又怎么知道?”连箭才不认输。
“我——”陶舞文低下头,“我以前有一个心上人的,你来之前,我刚跟她决裂。”
连箭顿住了:“是——女的吗?”
陶舞文点点头。
连箭沉默了半晌:“那你为什么跟她决裂了?”
陶舞文就把自己在街上偶遇商露,因扇结缘,痴恋三年导致荒废学业,最终却仍然分道扬镳的故事说了一遍。
他说的过程中,连箭死死攥住衣襟,不插一句话。
等到陶舞文说完了,连箭才松开衣襟,颇有些忿忿不平:“你就打算在这一棵树上吊死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惦记着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陶舞文低声道:“还会有人让我这样迷恋吗?她一拨弦,我就心动;一回眸,我就想溺死在她的眼波里边。我觉得我这辈子都没有力气去喜欢谁了。”
虽然已是夏天,但连箭只觉得好象数九寒冬有人浇了一桶冰水在他身上。他勉强笑道:“你知道吗?你是我今生喜欢的第一个人。我喜欢你,也是你一回眸,我就想溺死在你的眼波里边。只是没想到,你不让我溺死,你让我生不如死。”
陶舞文怔怔地望着连箭,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今天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冲击也太大了。他看着连箭半天,却只能艰难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回城的路上,舞文还是坐在连箭身后,但这次连箭骑得特别稳。
到朱雀大街什字,舞文就下了马。连箭知道他不可能再请自己去醉香楼坐了,也不纠缠,只目送他离去。
一进醉香楼,陶正淳就将陶舞文扯到一边,悄声问:“你在哪里识得京兆尹黄大人?他刚才来找你,现在在如意阁等着呢!”
如意阁是醉香楼最好的包厢的名字。
陶舞文脸色一白:“哪个黄大人?”
“京兆尹黄广德大人啊!”
一句话突然冒出来,“不要让黄大人看到你。你答应我,永远不要见那个黄广德。”
“我不认得他。爹,我不想见他。”
“这——”陶正淳略犹豫了一下,就下了决断,“快走!随便去哪里。有事找连公子,我会托他居中传信给你。”说着已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
“哟!陶少爷回来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正是在群香苑见过的壮汉之一,“我家大人有请陶少爷。”
陶舞文求助地看着陶掌柜,陶掌柜上前拉住壮汉的手:“小哥辛苦,来喝杯水酒解解乏。”一边已经将银票塞进壮汉的手里。回头看着陶舞文,向门外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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