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洛洛促狭地笑道:“你娶了我,咱俩就都清白了。”
陶墨正色道:“我怎能自欺欺人?”
顾射悠然插话:“姑娘是何时做的这枚香囊?香囊的里布用的是什么?当时给里边装的何种香料?”
花洛洛笃定地:“里布是白色的细布,里边装的是没药!”
顾射拿过陶墨手中的香囊,打开,众人看到里布是蔷薇色的锦缎,里边装的是沉香。
“这种材质的沉香,不知道冯掌柜的肉铺卖了,能不能换得到。”
花洛洛一怔:“定是你把里布和香料都换了!”
顾射道:“我得了香囊,马上就送给陶大人了,香囊当时根本没有经过我的手,何时能换里布和香料?这事当晚很多学子在城隍庙,都可以做证。只是花姑娘所说,不知何人能做证?”
花洛洛一跺脚:“那观音庙呢?他救我的事怎么说?”
顾射道:“原来是他救你,我以为是你救他。这报恩的方式挺特别。那我还要问一下花姑娘,陶大人当日救了姑娘以后,姑娘既然打算以身相许,为何当时不喊人来救陶大人,而要等顾射和小沙弥前去营救呢?顾射和小沙弥等人到来的时候,姑娘又身在何处?”
花洛洛张口结舌。
顾射回头对陶墨道:“请陶大人唤李远来,顾射相信这位姑娘身患癔症。”
陶墨扔下一根竹签:“传李远!”
李远战战兢兢来了,听完双方的表述,抖着手给花洛洛切脉,眼珠子转了不知道多少圈,回身跪下:“回大人,这位姑娘确有癔症。”
陶墨看花洛洛,花洛洛却似毫不以为意,抖抖袖子:“原来我有癔症,那算了,我不逼你娶我了,我走了。”
顾射道:“诬告县令,不是小事。”
陶墨摇摇头:“让她去吧!”
花洛洛瞅着顾射陶墨一笑,转身去了。
垂头丧气地回到卧房,陶墨低头坐在床沿上:“那位姑娘,被说成有癔症,以后不知道怎么嫁人?”
顾射扭头看他:“怎么?心疼?去冯家肉铺找她就好。”
陶墨摇头:“不,她诬陷我,我很生气。”
顾射的声音缓和下来:“只是觉得她也有些可怜是吗?”
陶墨点头,又抬起头来问:“你给我换的这个香料很贵吗?”
顾射摇头:“不贵。我只是说来吓她的。”
陶墨怀疑地:“我听说沉香很贵的。”
顾射淡然一笑:“那不是沉香。”
陶墨打开香囊,嗅了嗅:“你给我的时候,我也没有打开看,都不知道你把香料换过了。”
顾射嗤道:“把你从土坯墙下刨出来,这香囊已经污得不象样子了。我拿回去,下人说白色的里布不耐脏,就给你换了里布,重装了香料。”
陶墨重新低下头:“你为何总是对我这样好?”
这句话他本是脱口而出,但问完以后又马上后悔。如果顾射听了这句话,也觉得他们之间太过于亲密怎么办?是不是以后就会疏远他了?
想到这里,他惊惶地抬起头来看顾射,却见顾射一脸疑惑:“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没什么。”
他放下心来,却又隐隐感到难言的失落。
下午去义庄将商露火化了,陶墨看到匡府众人的棺材,想到天气慢慢热起来,而真凶还没有查明,心里不由得焦灼,不住念叨老陶和秋水凝。
三月十一早上,陶墨吃早饭的时候还在说:“老陶和秋姑娘怎么还没音讯?”
巳时左右,老陶和秋水凝就押着匡四回到了丹阳。
“匡四只是假名,他的真名叫霍楚雄,是黄广德雇来的凶犯。”
顾射陶墨对看一眼,陶墨忍不住问道:“匡东一既是黄广德的旧情人,黄广德为什么要杀他?不但杀他,还要灭匡家满门?”
秋水凝倏地站起来:“你说什么?这幕后主使竟然是我义父的旧情人?这等薄情寡义之人,留他做甚?我现在就去杀了他,给我义母和爱山报仇!”
“秋姑娘!”陶墨拦她道:“先查明案子要紧。”
秋水凝想要拨开他,却又缩回了手:“你别拦我,我习过武,手下没轻重,当心伤了你!”
陶墨道:“黄广德自有律法惩处,当前之事,首要是找到黄广德做恶杀人的证据。”
秋水凝急切地:“我和老陶跟踪霍楚雄,亲眼见到他跟黄广德的手下拿酬金。黄广德的手下还给他下毒,想要杀人灭口,是我和老陶救了他!他已经答应做证,指证黄广德□□!”
陶墨道:“那你更没有必要去杀黄广德,你杀了他,你就是杀人凶手,被全天下捕快通缉,却没有人知道黄广德所犯之罪。如果是我,我会让黄广德成为被缉拿的那个人,让他的罪恶昭然于天下,让所有人唾骂他,让他在世人的厌弃下当众死去!”
秋水凝怔住了。
陶墨又道:“黄广德也是我的杀父仇人。”
“真的?”秋水凝抬起头来看他,眼中瞬间蒙上了水雾,“黄广德怎么那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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