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头领说的可恁般轻巧,污人名节要逼死人的事情,三言两语的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你好不好给我知道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出格话,才能让杨雄和石秀这样的好汉,不顾梁山好汉的名声了,也要跑来污蔑奴家的名声、要逼杀了奴家。嗯?”
扈三娘越说声色越严厉,气机锁定了宋江。
“宋公明,你把那些出格的话复述一遍,给晁天王、给奴家、给在场的所有好汉听听,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值得你亲自用出格的话蛊惑、挑唆杨雄仨人!”
宋江摸一把额头的冷汗,弱弱地嗫嚅了一句,态度反对极低地道歉:“都是一些酒话,是呼保义冒昧了。”
“宋公明,我是什么人,怎么就沦为你们几个好汉酒桌的消遣了?你明知杨雄的心病是他妻子红杏出墙,你说了什么与他,嗯?”
扈三娘的声音高了三分,压力陡然迫到宋江身上。宋江晃晃身子,往后退了半步。
“你不想重述?好。时迁,你来说。你脑子好使,记性也好,你把原话好好给好汉们复述一遍。不然,哼,你可别怪我没给你活命的机会。”
扈三娘的剑芒,在宋江和时迁之间转来转去。
晁盖见宋江被逼的认错了,扈三娘还不让步,就板下脸来。
“三娘子,公明已经向你认错了,这事儿就算了吧。”
“晁天王,你是要同宋公明撑腰、欺辱我一个没了父兄的孤女?还是你认为宋公明挑唆了杨雄石秀谩骂、污蔑,然后一句冒昧就轻飘飘过得去、万事皆无了?”
晁盖勃然大怒,高声呵斥道:“这梁山我做不得主了?扈三娘你待如何?”
扈三娘的短剑指到晁盖、又转指到宋江的脸上。
“晁天王,既往我敬你,你就是这梁山的大头领。不独梁山,这天下所有的山匪、水匪,历来都是谁的武艺高强谁为寨主,没错吧?你们二位今天如此待我,是要逼我开杀戒么?”
林冲单手持枪,上前一步说道:“三娘子,晁天王并没有……”
扈三娘的短剑指向林冲,“林冲,你还记得你当日火拼白衣秀士王伦是为何吗?不就是王伦不肯收容劫了生辰纲的晁天王、要逐他们出梁山自寻死路吗?宋公明今晚指使仨个男人来污蔑我的名节,是要逼死我呢。这与那王伦的作为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可要替宋公明出头,与我对第一阵?”
林冲向扈三娘一抱拳,退了开去。
跟着晁盖过来的随从,立即围了过来。
扈三娘对晁盖说:“晁天王,我敬重你还有三分人性,取财不取命。你还是让这些喽啰们退下去,免得枉自添上了性命。”
晁盖那日看了扈三娘对花荣那一枪的霸气,知道自己对上花荣都没有胜算,而今林冲退下去了,他对扈三娘拱拱手,说道:“三娘子若要这大头领之位,我让与三娘子就是。你们都退开去,免得无辜送了性命。”
围上来的喽啰,又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下去。换了谁做寨主,对他们的影响都不大。他们犯不着拿自己的命,去挡扈三娘的剑。
宋江看扈三娘不像是玩笑,立即白了脸对扈三娘抱拳打躬,“三娘子,呼保义真的没有说什么。晁天王,你知我宋江在江湖上,虚得兄弟们一份看重,何尝做过挑拨兄弟们打斗的事情?”
晁盖点头,他信宋江。要是没有宋江报信,他早在郓城县就朝廷逮住砍头了。
花荣看看绷着脸的扈三娘,又看看秦明冷凌的侧脸。
“二头领,既然与你无关,你让开,让我先了结了鼓上蚤这个无中生有、毁人名声的贱人。”
“义弟,你不信哥哥了?你连哥哥也不肯叫了?”宋江满眼的不肯置信,双手捂胸,一脸的伤心痛楚。
“我花荣信你没说谎,但只是想不通他仨与我无仇无怨的,到底你们说了些什么话,我不过是向三娘子求教,讨教学问罢了,怎么就是现在这样的局面了?”
花荣心底里还是对宋江有一丝旧日情分,但他知道扈三娘追问酒席间说了什么,那才是引发今日冲突的关键。不问清楚了,自己和秦明的名声也跟着一起被玷污了。他不由自主地就顺着扈三娘的思路做事儿。
“时迁,你是想讨个活路还是想做个糊涂鬼?”
扈三娘的短剑,剑芒逼到了宋江的脸上,宋江下意识地矮了身子、缩脖子,露出来他身后的时迁。时迁的发髻瞬间被削平,头发散落开来。吓得时迁尚余的三分酒气也都散光了,他知道自己不说实话,扈三娘能在瞬间要了他的命。
时迁心里转了念头,就把晚上酒席上宋江的神态、配合着他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完了问已经清醒过来的石秀、杨雄。
“二位哥哥,事情就是这样的,小弟可有说错了哪一个字,二位哥哥请指出来。”
石秀、杨雄二人也醒了酒,到现在这地步了,哪里不明白被宋江利用了。他俩默默地点头,证明时迁所言不虚。
时迁对宋江一拜说道:“公明哥哥对不住了,小弟可说多了或者说错了一个字,也请哥哥指出吧。”
吴用上前对扈三娘作揖,“三娘子,公明哥哥做错了事儿,也是他因阎婆惜的前事儿,对女人心有余悸。还望三娘子能够原谅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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