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对吴用始终有一种矛盾的心里,要说这人没才也不是,就是这人歪歪心眼、坏主意太多,属于那种为达到自己目的不惜损害别人性命、甚至全家的人。像宋江逼迫秦明上梁山的套路,吴用就非常赞赏。而拐了萧让、金大坚上山,对吴用来说更是属于轻松惬意、随手拈来、没有良心负担的事儿。
对于这样的人,扈三娘有人能用的时候,绝对是雪藏他的。即使无人可用,也只能用防备的态度去使用他。现见他找上门来,又正是缺人用的时候,略想想就给他安排了几件事儿。
“吴学究,二十万的军卒必须要改编得彻底了,与梁山步调一致,才能够为我所用。现在虽然派过去不少梁山的将领,仍然缺少教导将士军律的人,你去协助裴宣教导那些人军律。另外你的重点要放在怎么扭转那些死脑筋的人,就是不愿降服、甚至宁死不改效忠宋室赵家思想的人。不仅要改变他们的认识,还要总结出一套方法,让他们从不接受梁山、变成接受、拥护。此事关系重大,涉及到我们到汴梁后能不能立住脚的。你先准备准备,到了汴梁以后,遇到不能及时扭转想法的文武百官,也要靠你去甄别、劝导、转化。”
吴用见扈三娘愿意用自己,心中大喜,高兴地接了任务而去。
在整个忙乱中,扈三娘最关心的就是公孙胜直管的火炮制造、火炮营的搬迁。这是最重要、最核心的部分。是梁山将士在百万大宋军队中立足的根本。扈三娘与公孙胜反复商议后,决定用梁山原班的大部分人马来守卫这部分。所有的老幼妇孺,则让水军将领李俊、阮小二等带着水军军卒护卫,跟着大军慢慢迁移去汴梁。
这一次聚集在聚义厅开会的,都是往日里与朝廷无关的人。
扈三娘开门见山地说:“既往不管大家是靠什么谋生的,在朝廷的眼里除了违法乱纪的非良民就是各式各样的匪,山匪、水匪、劫匪等等。如今咱们梁山得了天下,大家可以用良民的身份,光明正大到汴梁的街头走动。而我虽得了帝位,但我以后也是要遵守梁山的军律。这么些年你们已经都看到了,在梁山,任何人都要守这规矩。下山以后你们还得要这样做。千万不要因为自己是梁山老人、功臣就忘乎所以,谁敢把军律放逐到脑后,裴督察的军棍还是会找上谁的。”
在一片有些吃惊的缄默中,欧鹏开口问道,“大将军,要是汴梁人欺负我们呢?”
“按照梁山的规矩来。文斗武比,我都相信你们不会输的。不过呢,我先提醒你们啊,汴梁城里不少博学的大儒、进士、举人的,就是十岁的孩子,也有可能因为家学渊源,比你们学的多。你们要用拳头论输赢之前,小心人家最后提出文比。”
所有人发出会心的笑声。
从扈三娘与花荣那一战之后,梁山这些火气大的男女老少,这几年没少在断金亭决斗。当然也少不了先签了生死状,但好赖在评委的强力干涉下,没出现打死、打残的大事儿。至于文比被问得哑口无言、丢了大人的,有花荣恼羞成怒在前面挡着,谁也不怎么在乎。但是在裴宣的强压下,不管大人孩子,基本上没谁敢私下里动手。规矩摆在那儿,私下动手先就是五军棍的处罚。
“还有你们要各自约束好内眷,后勤部门将领尤其要多加注意。这次到汴梁后,暂时不会像在梁山这么舒服自在。”
梁山是百分百的公有制、供给制,所有人的衣食住行由山寨全包。可到了汴梁后,低级小头目的内眷,势必会比像秦明这样的将领内眷,在衣食住行等方面拉开更大的差距。
张青和孙二娘带头表示理解。柴进夫妇把各部分人分得的住处,一一交代下去。
扈三娘补充道:“凡已经上学的,路上归到童子军,统一由近卫营照顾。进了汴梁后,这些孩子都跟我进宫。待各家都安置好了,再把他们接回去。各家注意照顾更小的,如果有哪个孩子不舒服,要及时报告给柴夫人,让安太医来诊治。每一个孩子都是我们梁山的宝贝,切莫疏忽了。”
梁山众人为启程去汴梁在忙,而汴梁也正为迎接梁山的入主,陷入惶恐和忙乱中。太子虽然知道禁军在梁山匪首的手里吃了大亏,但他不明白他那偏心的父皇,为什么连着下了两道禅位诏书后,更出人意料的直接把赵家的江山交给了外人,且还是一个女子。
他带着不少道君皇帝信重的老臣,比如蔡京、王黼、蔡攸等,去道君皇帝托身的行宫谒见。在连续几次吃了闭门羹之后,道君皇帝最后还是出来见他们了。
“父皇,你为什么要禅位且还把皇位传给外人?”
太子满腹的委屈和不甘。忍耐了快二十年,总算可以监理朝政,品尝到大权在握的快意了,却在皇位唾手可得时,最后与皇位擦肩而过。早知如此,还不如官家第一次禅位的时候,就立即接了皇位呢。
道君皇帝叹气,“唉,不是朕想禅位啊。也是被逼无奈啊。梁山那女匪,能在禁军团团围困下的皇城自由进出,防不胜防。我要是再不禅位与她,她会杀光了赵氏宗室的所有人,你我也都逃不掉的。”
王黼就道:“官家,我们大宋还有百万的将士呢,就这么将江山拱手相让了?”
赵佶板脸,都说了自己是无奈才让出帝位的了,怎么就不见了他平时的体察圣意的伶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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