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大人,令堂春节生病,贾侯爷没去探视不假吧?”
贾政恼了,老母亲生病的事就是不能提的,这众目睽睽之下抖露清楚了,他一大家子还能出门见人吗?
“御史慎言,政母亲年事已高,莫诅咒家中高堂身体。”
这就没话说了,贾政一口否认,那御史也不敢请今上核查那日看诊的太医,到底有没有给贾母看病,出诊的记录是看府中公子的。
“贾大人,贾侯爷春节没去荣国府拜年,是吧?”
“御史当知家兄几月前重病昏迷,是高院判所救。故家中晚辈初三去给家兄拜年。”
贾赦跪在那里心里的美呀,心说你问吧问吧,有醉梦在哪里,老二只是知道怎么说话的。
贾政那个郁闷啊,他恨不能当堂咆哮,抓着那御史的脖子摇:关你什么屁事,啊?
今上见此,就说:“不孝之事已清,众卿可还有它事启奏?”
阶下一片沉默。掌殿司仪高声宣:“退朝。”
贾赦走了没多远,身后赶过来一个小太监,是上次在御书房见过的,那小太监恭恭敬敬施礼,“荣国侯爷,”有那资格老的告诉他,称荣国侯爷贾赦喜欢。“圣人召侯爷御书房觐见。”
贾赦一丝不苟地还礼,然后跟着小太监走,离了众人眼,掏出一荷包,回手一送,恰好落在小太监的袖子里。那小太监一乐,这荣国侯爷看来是打赏惯了的,居然知道自己在他后面多远,怎么甩袖子。
遂殷勤说:“今上有事烦恼,欠银收的不多。”
贾赦走在他前面一步,微微颌首。若不是俩人正在说话,但以为贾赦只是在走路。
贾赦进御书房拜见今上,今上道:“起来坐吧。”
贾赦起来坐到程荫对面,等今上发话。
“程荫,恩侯,这欠银收上来的尚不足一成,这是存心给朕好看,和朕示威啊。”
程荫道:“慢慢收,够用就好。”
“恩侯,你说呢?”
“圣人想收谁家的欠银?”
今上感兴趣了,“想收谁家欠银就能收谁家?” 今上眼色一扫,当值的大太监赶紧带所有人退下去了。
贾赦点头,“只要他家有,就能收回来。”
“宁国府呢?”
“一样。”
“恩侯有什么法子不妨说出来?”
“御史。那些欠银的人家仍旧花天酒地,着人看三月半年的,那些出手阔绰的,有银子自家花,没银子还国库的,圣人抄家罢官好了。”
程荫抚掌大赞,“高,恩侯就是高。那些欠银多的,多是太上心腹重臣,日日挟持朝廷,令今上不得施展,如此可搬去绊脚石了。”
贾赦凉凉跟一句:“日后也省了不少禄米,收回不少大宅。”心里说,让你们威逼我母亲给我下毒,一个都别跑。
今上点头,“可惜不得一次干净,引发朝廷动荡啊。”
“圣人十年都忍得,不差这三年五载的。”
今上笑:“不及恩侯,一忍二十余载。”
贾赦也笑,“今年以太上名义开恩科,三年以后圣上当不乏可用之人。刚刚好。”
“恩侯,张家三子如何?”
“长子稳重、通透,次子豁达、坚韧,三子年轻,假以时日,不可小觑。”
“听闻恩侯可有意将长女与张家三子?”
“是。”贾赦回的干脆利落。
“恩侯离朝已久,如今选恩侯长女入宫,也是为安老千岁旧人之心,恩侯可明了?”
“圣人临朝,以国事为重。小女以女子之身,安朝廷外事,上对得起祖宗,下对得起臣养育。只求圣人善待。”
“恩侯,朕会善待淑妃。张家第三子,朕为他寻了一门亲事,是皇后的堂妹,恩侯看,可好?”
贾赦翻身拜倒,“谢圣人恩典。”
“起来,起来,你以后和程荫一样,别跪来跪去的。朕也就和你俩能说说话了。”
程荫赶紧伸手扶起贾赦。
三人一番和煦对话,今上忆起旧日上书房,贾赦对自己的几番回护,说:“若无恩侯,程荫早投胎多少年了,朕也无今日。说来还得多谢恩侯。”
程荫起身拜谢贾赦,贾赦赶紧拦住,“繁森,若无你,无圣人回护,赦前番就是糊涂鬼。”
今上就说:“此后朕与爱卿君臣相得,朝政可期。”
贾赦回府令人请了张昭夫妻二人。带二人向他行过礼,贾赦直接开口说道:“今上召见,就旵儿的婚事,提了皇后的堂妹。”
张昭夫妻二人赶紧向贾赦施礼,“谢姑父提携。”
贾赦让二人坐了,接着说:“皇后堂妹如何,并不知晓。只看在岳父在朝野的威望,承恩伯府应该也会好好教导该女妇道的。按大家规矩教导出来的女孩子,若有不如意之处,还望外甥媳妇多花心力教导,莫委屈了旵儿。”
二人赶紧应了。
“另一件事就是迎春的选秀,今上说会善待,估计是淑妃位,这也是为了召集旧太子余部。实不想送迎春入宫,但此事由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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