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脑袋有些木木的反应不过来,“弹劾我?”
鲁智深点头,“是啊,后天就是大朝会了,你可一定要想出来良策,好应付那些御史。”
武松全身的血好像从脚底溜走了,他呐呐自语“弹劾我品德有缺憾?不足以进宫?”
鲁智深看他这模样心知不好,忙说:“不然我明天去找找吴用,他鬼主意多。这时候官家和林冲都不好说话的。”
俩人正说着话,管家进来报睿王殿下来了。
鲁智深不等武松发话,赶紧催促管家说:“快请进来呀。”
林冲带着安道全一起进来的,看鲁智深在陪着武松就说:“师兄,我打发人去找你来陪武二郎,都察院的人说你落衙就不见了人影。原来你已经过来了。”
鲁智深点点头,“我知道你也会来的,怎么到这时候才过来?”
安道全把手里的药箱往一边的案子上一放,替林冲回答。
“我跟着大都督去了钦天监那几个挨打的官员府上,给每个人看了诊,又把官家给的那些仙丹灵药分给他们吃了。就是饶一顿好打罢了,可惜了那些救命的好药材了。武二郎,你日后可省着点。大都督送了不少礼去赔罪,可值大几千银子的东西呢。”
武松惭愧地向林冲和安道全作揖施礼,“谢谢二位为我周旋。”
安道全摆手道:“应该的,官家发话了的。那药吃下去,他们明儿活蹦乱跳的,不见什么明显伤势,后儿御史就是不会对你网开一面,总比他们满身轻重爬不起来要好。倒是你要好好想想怎么为自己辩驳了。”
管家在外头叩门,打断了安道全的话,“大人,晚膳得了,摆过来吗?”
武松点头,四人闷闷地吃了饭。饭后安道全告辞,林冲看还不到宫门落钥时间,就留下来与武松说话。
“二郎,上个月我就与官家说好了,年后我去北边替了秦明回来,把你留在京师的。你这是急得什么呢?唉。你素日也是胆大心细、心里有主张的人,怎么到这时候还沉不住气了,这可不像是你的所为了。”
要是没有安道全的那番话垫底,林冲这样责备的话,武松可未必买账。
“武二郎,你可能与哥哥好好说说,你倒是怎么想的,可好?”
武松嚅嗫,半晌未吐出一句像样的话。林冲等不到他的回答,就站了起来。
“二郎,时辰不早了,我得回宫了。你要是想和哥哥说,明儿就去五军都督府找我。师兄,你好好劝劝二郎。”
鲁智深应了下来,让林冲赶紧回去,他可知道女帝对林冲的那些约束。
“唉,武二郎,你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不像林冲总是束手束脚、拘束惯了的。你干嘛要学他非要进宫呢?你看看洒家,如今儿女成行,回去府里逍遥自在。她们哪一个不都得奉承的我高兴了。你在看看林冲,晚一点儿回宫都不成的,更不用说时时刻刻在官家跟前要守的礼仪、规矩了。”
要是换了早几年,鲁智深是不敢这样说武松的,但他今儿总觉得武松给他的感觉不对劲。他俩在二龙山的时候起,就比较投脾气,要说这世上还有谁敢说最了解武松的小动作下掩藏的心思,他要说自己是第二,没人敢揽第一的。
“花和尚,我为什么是学他呢。分明我比他先去找官家的,你也看到的。”
“武二郎,你现在这么说……”
鲁智深盯着武松看,武松回避鲁智深的视线,仰头望天。他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从得了寿王的封号就心神不宁,既盼着立刻就能进宫,圆了自己多年的梦想,又盼着进宫那日永远不要到来。
进宫去看扈三娘与林冲默契到不用说话吗?
自己在扈三娘与林冲之间,会不会显得多余?
可这样的话,自己能对谁说呢?
自己能对谁说——要是扈三娘和林冲真心想接纳自己进宫的话,庆寿殿该早就收拾好的;钦天监那里该早就看好日子的。
哪里需要等自己回来了,才开始张罗这些呢……
鲁智深舔舔嘴唇,琢磨着是不是把自己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他先站远了一点儿,怕武松暴起动手。自己这几年呆在都察院,虽然没丢下禅杖,但还是不如武松领军在外打仗的。况且自己还比他大了不少、消磨在温柔乡里的气血也太多了。真的动起手,自己未必能有昔年那与他旗鼓相当的伸手,可别成了武松今天撒气的。
“武二郎,要不、你就借着御史的弹劾,别进宫了。你父母和兄长的香火,以后都要靠你的。”
鲁智深说完心里想说的话,后面再劝武松的话就顺当多了。
“要是你进宫了,就是侥幸得了一儿半女的,也得姓扈的。再说了,你看官家生了太女之后就没动静了,别人的浑家五年生仨都算少的。柴进家里说不生不生了,小七又快落地了。吴用家里、晁盖家里也都是好几个了。改日你过我府里喝酒,要想像你这里这么安静,得那些孩子们都睡觉了的。”
武松撇嘴,心里的话没说出来,兔崽子一窝一窝地生,可跟虎仔能一样么。别说五年生三个、四个了,生四十个也顶不了虎仔一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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