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抱着太女又退了回去,好像他那一步就是为了抱起在他前列的太女所出。这一下可是给那些胜利在望的御史及支持者,当头打上一棒了。
嚓,还带这么玩的么!你武松怀里抱着太女,指着你骂的时候是不是也指着储君了?
有人希望太女不跟武松抱、甚至被武松的气势吓哭,事情就大有可为了。
随着太女被塞到武松的怀里,大庆殿陷入诡异的沉默。
武松是有数的几个太女肯让抱着的人之一。太女看看前面高坐的母亲,学着母亲摆出不形于色的样子,再看看和自己脸对脸的父亲,她很沉静地向父亲点头。有父亲还在武松身前、拉着她的手,她就安安静静地呆在武松的怀里,不哭不闹跟武松抱。
没有与太女接触过的朝臣,都在心里想着太女是迟钝?莫不是个傻的?只有给太女上过几次课的秦桧、吕好问、徐景恒三人,都在心里赞扈琳。
这小娘子简直天生就是做帝王的材料。
聪明而不外露,稳重而不失灵慧。别人家的三岁孩子开蒙的时候,都只是意思意思,然后就是背诵一些蒙学的对子、简单的诗词,用千字文识字罢了。等到正式读书和提笔开始练字,一般要在五岁以后,因孩子骨骼稚嫩,怕伤了孩子的手骨。
到了太女这里,提早练字怕伤手骨的事情不用考虑。太女最近执迷的玩耍是把女帝给她的各种颜色的玉石边角块块,搓成般般大小、滴溜溜圆的一个个石珠,再耐心地用缝衣针钻孔。她告诉秦桧,她要给母亲串一个最漂亮的十二旒冕冠。
“阿娘说要练到力气随心意转动,完全控制住才算是小成。”
太女内敛的情绪一般只有在女帝和皇夫面前才会释放。肯对秦桧多说几句,也是因为秦桧对太女付出超过吕好问、徐景恒、武松这三人,对她的教导和关心。
这样的小娘子,这到底是怎么教出来的!
秦桧心里充满对女帝夫妻羡慕嫉妒恨。
怎么自己就没这样的孩子呢。噢,对了,秦桧无子无女。所以他对太女是拿出老父亲一般的疼爱。当然也换回来太女肯对他多说几句功课外的话,告诉他一点儿小秘密了。
朝堂上的诡异被童贯打破。
童贯在女帝身边的位置很特殊,女帝既没有像在前宋赵佶那般重用他,也没有把他当成普通的宦官对待。早些时候甚至还会抱着太女一起与他对弈,同时问他一些朝堂遗臣旧事。而童贯这人,从他被女帝从十万大军的中军帐里捉出来以后,他就怕女帝;随着时间流逝,在他看到了女帝在灭金、对契丹、对大辽余众的战绩,心里满满都是敬畏了。
童贯走到女帝身侧三步,轻轻地对女帝提醒:“陛下,今天是年前最后一次大朝会了。”
女帝秒懂,收回自己要拔剑泄愤的心思。她也不想与御史打嘴仗,赢了,在史册上留个气度小的刻薄名声。输了更是颜面无存、徒添朝臣以后对抗自己的信心。
故而她淡漠地对着刚才弹劾的欢畅、现在卡壳的御史们说:“今天是年前最后一次的大朝会,朕已知你们所奏之事,散朝后你们把折子按正常渠道呈送吧。众卿可还有什么事情?”
秦桧立即抓住机会,上前说起已经到年尾了,户部还没有把今年各道的赋税数目报上来。蒋敬心里暗骂秦桧作为副相,为了向女帝表忠心、给女帝解围,明知道最后的期限未到,竟然踩着自己上位。可这时候他有不能与秦桧争辩,只能跟着秦桧的话题走。
“陛下,户部已经收到、十几道的统计数字,正在核对中。现在尚有边远几道的几年收益数字还没有到。臣会派人去敦促。”
一边几个御史的目光盯在秦桧的身上,如果目光能化成实质的刀片,早把秦桧戳的千疮百孔、凌迟得只剩骨架了。
好你个秦桧秦会之啊,亏你还做过御史中丞,居然敢在御史弹劾的时候拆台。女帝对武松什么惩罚都没来得及说呢。还有那最可恶的童贯,原来就是宋帝跟前的奸宦、佞臣,换成女帝居然又给他混到皇帝身边去了。
秦桧也是无法不出头,文臣的序列架构基本确定了,自己虽是太女的老师,可只是启蒙。女帝明显在考核自己三人呢。要是不能争到太傅的名头,那李纲文武全才,自己这一辈子就会始终为李纲的副手了。
户部的数字都在蒋敬的脑袋里,他噼里啪啦地说起已经收到的那十几道的具体赋税,与去年的前年的横向、纵向比对。还说起工部刚刚又支去了大笔的银两给做研究的工匠,向女帝抱怨公孙胜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工部支出的太多,影响了户部年尾结余数目在帐本上的漂亮收宫。
公孙胜就出列与蒋敬一项一项掰扯、工部用银子的必须性和产生的效果。
工部拿了大笔的银子做研发,其效果如何所有人都不想在这时候管,但是蒋敬和公孙胜歪楼的成绩是很明显的。梁山的人都知道,既往在聚义厅开会的时候,要是给他俩时间,那账目能算到蒋敬初初接手梁山帐本的时候。
时间就在户部和工部的掰扯中悄悄流逝了。
有御史被户部和工部尚书的纠缠烦的无聊,不经意地扫视武松,却发现太女在武松怀里睡着了。武松把蜷缩的小娘子横抱在怀里,再用自己的大氅把太女裹个严实,岔开两腿坚实地站在林冲身侧。迎着御史看过来的眼光似乎在说,你们有本事就把太女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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