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车阵出入口,就那么光秃秃的暴露了出来, 好像在对无人抵挡的那些骑兵招手。
快来啊,快来啊,不会动刀枪、不会射箭、不敢跑也跑不快的内眷们, 你们要的人质都躲在里面呢。
吴夫人最担心的就是这些骑兵不理会车阵的缺口, 扑上来先灭了自己这些骑兵和结成战阵的部曲。
不知道朱治会不会把那些骑兵勾进车阵里。朱治能不能默契配合,全看老天给不给机会了。
朱治一直站在箱子上盯着那些前仆后继的骑兵呢。他看到那些分成左右要转去正面战场的骑兵, 心里大喜, 就怕你们不分散啊。再看到吴夫人和孙河合兵一处去迎战一半的骑兵,他心有灵犀地意识到自己该接下剩下来的骑兵,不然让他们在吴夫人背后追杀过去,自己这面就会一败涂地了。
他立即招呼□□手站到箱子上,开始对骑兵射击。
人的心理就是那么地奇怪, 要是始终没人理会这一半的骑兵, 他们就要扑过去与自己的同袍合作, 先灭了吴夫人这二三十人的骑兵小队和那百多个带伤的部曲, 反正车阵里面的人也跑不掉。但是朱治他们从车阵里往外射箭,这射出来的箭矢可不是普通的看家护院所为, 而是实打实的军中士卒在攻击他们。
好些注意力集中在前面厮杀骑兵那里的,猝不及防地被车阵里的第一波箭雨射伤,甚至摔下马去。
车阵里还有能射箭的军卒?
——这会让他们腹背受敌, 三十人一起发出的这波箭矢,立即就把他们勾搭进车阵了。
清理溃败战场还分心关注这边的吕范心里立即放松下来。
他与朱治熟悉,知道朱治挑人的眼力,能留在车阵里的那百余人都是吴夫人要求的好手,不论是□□手、还是使用短刀长/枪的,其中不少一直在朱治的麾下跟着孙坚南征北战过的。
而进了车阵内圈的骑兵,要抓住人质就必须要下马的。因为最里圈是实打实的装满重物的箱子叠摞的堡垒,单用枪是挑不开的,要两个人下手去搬动才能移动得了。
真被移开了木箱,工匠会把拉车的牛往外驱赶,以此给他们争取赶回去救援的时间。
跟着吴夫人和孙河的这些人,都在急促的竹哨子下奋力向前杀敌。身后会不会有骑兵杀过来,顾不得想那么多了。
吴夫人这边的骑兵是基本一对一单挑,跟在吴夫人身边的几个骑兵眼看着夫人在一对一的形势下,很快地挑飞了几个、争取出对己方有力的人数对比。
士气大振。
在吴夫人短促的竹哨子催动下,快很快非常快地把各自面对的骑兵处理了。当然也有被人处理的,免不了的。
而孙河那边就是一个小军阵、偶尔是两个小军阵合起来对付一个骑兵。小军阵是一盾牌手、一短刀、两个长/枪和一狼筅组成。
胜券在握的一边倒。
攻击车阵的骑兵立即就看到不妙的形式,他们再度分兵,往吴夫人他们身后杀来。
吕范掏出竹哨子吹起来。他的哨音与吴夫人和孙河的不同,悠长的哨音夹着催命的紧急。那些两个小阵合击一个骑兵的,立即就有一个小阵退出来。已经把自己眼前的敌人干掉的,开始调头。
与吴夫人他们刚首尾相衔的骑兵,就遭遇了红着眼掉回头的小军阵。已经取得胜利的吴夫人和孙河,不管那些还在与少量骑兵纠缠的小阵,立即调头对付再度分兵过来的骑兵。
恰恰好拦住了要在后面杀过来的这几十人。
吕范的腿都要吓软了。
车阵里传出喊杀声,惨叫声、马匹的嘶鸣声。
那车阵缺口留的宽度可以轻松跑进去一匹马,不过两匹瘦马挤挤也能一起进去。朱治是个很聪明的人,他让军卒放了几波箭后,见骑兵回射并有骑兵冲进来,他就喝令一半的军卒停止射击,俯身钻到车子下面去。
这就给外边的骑兵一个信号,好像里面的人不多,先消灭了里面的军卒去。
二三十个骑兵挤挤擦擦地就冲了进来。
进去后就傻眼了。
都和朱治的感觉一样。
那堆积的木箱,竖起来的车板,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木质乌龟壳,偏偏还传出几个孩子变调的哭声、女人哄孩子的劝慰声、哞哞的牛叫声、男人安抚躁动不安的牛群说话声。
就在他们傻眼的片刻功夫,朱治的一声“杀”成他们的催命符。刚躲起来的弓箭手、事先掩藏起来的□□手,从车底下钻出来,抓住机会把骑兵击伤,掉下马的骑兵则被先藏起来的那些持刀的军卒料理了。
车阵里面的惨嚎声,立即盖过了孩子哭、老牛叫、男女的哄劝声。好像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车阵里面就恢复了安静。
跟在最后的骑兵,有那心眼多的,立即调转马头逃跑。
吴夫人喝止想追击的孙河和吕范,“赶紧把军卒的伤口先清理了。逃掉的那点儿人起不了风浪。”
这一仗打胜得比较惨烈。
朱治带过来的军卒,守在车阵里面的基本没什么受伤的。跟着吕范出去的,大半带了伤。
孙河带的部曲各个身上都挂了彩,死了二十多个,重伤爬不起来的有十几个,看着也是不能熬过今夜的模样。
跟着吴夫人的骑兵也是各个带伤,重伤的那俩个看着也是难熬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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