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绍听说小马就坐不住了,从谢氏的怀里挣出来,嚷着要立即过去找阿嬷。
大乔笑着给阿绍换衣服,对谢氏解释道:“伯符给她选了人,托阿娘问问她的心意。阿娘怕你在,她不好意思说话了。”
谢氏羞赧,悄声对大乔说:“要是能早点把她嫁出去才好。她日日在我那里,不到入夜不肯走,我又不好赶她,只好陪着笑脸看她与仲谋说笑。”
大乔一愣,她虽然不管事儿,但孙策外面有事儿也不瞒她。之前袁家的事儿还可以说是别人算计孙权,但是他婚期在即怎么就敢应了要纳妾呢。还有步家的女郎,也不好说全是步家的事情。他孙全不动心,难道步家还能有什么法子拽他过去么?
可这徐氏到底是她们的晚辈呢。
罢了,把谢氏哄过去了,等丈夫回来与丈夫说。
“弟妇,她是晚辈又是一个人借住在府上,大概是因为仲谋的性子温和,你也是和气的,才会找你们说话。你看这家里的弟弟妹妹,离了伯符的眼像脱缰的野马,那个敢来找伯符闲聊啊。”
谢氏想想那三个整天精力旺盛、闹腾不休的小叔子,还有与小儿郎没什么差别的小姑子,到了吴侯跟前都和老鼠见猫一般,就莞尔一笑。
她站起身对大乔说:“谢谢嫂子开导我,不然我都以为屋子里要进新人了。”
大乔心惊,轻拍谢氏的手臂,“看你说的什么话。有阿娘在呢。伯符不过是有几个屋里人,也都没有纳妾呢,你那里怎么会进人。”
谢氏敛衽施礼,“谢谢嫂子。”然后拉了阿绍道:“阿绍,和你阿娘再见,婶娘带你找阿嬷去挑小马。”
阿绍像模像样地略躬身抱拳,“阿娘,儿子去去就回。”
然后吸溜下口水。
大乔给儿子擦擦口水,“你要听阿嬷的话,听婶娘的话啊。”
“是。”
阿绍出了大乔的院子,孙策给他配的几个在内院跟随的侍卫,立即就跟在谢氏一行人的后面了。
吴国太的屋子里,丫鬟们都被吴国太撵了出去了,徐氏跪在吴国太跟前抹眼泪。徐氏那短暂的婚姻,因为陆家的规矩大、陆尚又早逝,留给她的不是什么好印象。
“舅婆,我不想嫁人了。”
要不是吴国太知道她就是未来孙权大帝内宫跋扈了无数年的徐氏,怕是要真的被她这般哀婉的模样给骗了。正是徐氏的介入,让孙权迷惑在徐氏的缟衣素裙下,发生过逼谢氏退位为妾的事情。谢氏坚持不肯退位、孙权便冷暴力相加,再加上袁夫人受宠、步氏的小意温存,最终逼得谢氏郁郁而终。
现在谢氏与孙权完婚比历史上晚了三年,俩人的夫妻关系也一直不错。但徐氏常常赖在次子院子里的事情,吴国太早就看在眼里了。她几度把徐氏叫到自己的屋子里用宵夜,努力想争取一下扭转了徐氏的心思……可收效甚微都是夸张的说法了。
徐氏一点都没收敛,依旧天天与孙权说笑。
表叔娶表侄女这样的事情,她坚决不会允许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囡囡啊,你现在年轻说什么再不嫁人了。你可看过那些无子女的鳏寡孤独的人,晚年都是什么凄凉景象吗?你父母亲把你留在寿春,托你表叔给你挑选英才再婚,那是为你一辈子着想。”
徐氏摇头流泪,活像吴国太是在做逼良为娼的老鸨儿勾当。
“唉,我就说你们这些孩子啊,怎么就不理解大人为你们打算的一片心意呢。我养了五个儿郎三个女郎,可加起来还就是不如你这一个操心。你那俩个表姑,从小就能帮我分担事务。你大表叔更不用说了,从你舅公过世,他把外面所有的事情都担了起来。就是你二表叔有时候不省心,”
吴国太把徐氏拉起来到自己身边坐下,小心地用丝帕给她擦眼泪,嘴里继续抱怨着孙权。
“去年要纳袁术的嫡长女为妾,被你大表叔一句话否决了。今年本来要派他去新都郡做太守,他有看上了一个官宦人家的小女郎。我就和你大表叔商量好了,他要是不彻底收了纳妾的心思,他这辈子就无职无俸。我活着他在刺史府住着,等我那天闭眼了,我看他靠着他儿子赡养的时候,怎么纳妾。”
徐氏被吴国太的话震住了。
“舅婆?纳妾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徐氏小心翼翼地问。
“在别人家很正常啊。在我说了算的刺史府里,仲谋要是敢玩什么停妻另娶、纳妾,哼,谢氏是我和吴侯给他选的妻子,他这是要造/反、要打我俩的脸呢。谢家是我们选中的,吴侯就是打断他的腿也不会允他的。”
吴国太说完重话,又换了语气。
“你看你大表叔娶桥氏,那也是联姻,日子过的有多好!你听舅婆的话,你大表叔看中的人,人品、才能肯定都是上上的,跟着你大表叔的人,以后的前程怎么也不会差的。”
“阿嬷,阿嬷。”
阿绍兴奋的叫声在门外传来,跟着是谢氏低声温柔地开始纠正阿绍。
“阿绍,这么喊叫不合礼仪的。咱们让婢子传话,等你阿嬷允了,我们再进去。”
吴国太听着谢氏低声教导阿绍,在心里赞许谢氏的心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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