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布说的对,汉光武帝立朝就跟脚不正,却要我们忠心于他那日日只知吃喝玩乐的后裔灵帝。若是灵帝奋发图强,我与子布也就应了征辟到洛阳与文若为同僚了。也是文若警醒才没有留在洛阳,躲过了董卓挟持之祸。”
张纮说罢对荀彧拱手,“我最敬佩文若的一点就是眼光独到能够果断弃官还乡,且还能率领族人及时离开颍川避祸。”
张昭也赞扬荀彧道:“文若那时的年龄也就是如伯符现在这般,果然是一代豪杰审时度势有独到之处。”
荀彧见张昭张纮这样推崇孙策,且句句所言皆是汉室所为,并没有恶意的诋毁和夸大的成分,心里的抵触就消去很多。张纮提起的弃官还乡和迁徙冀州避祸,提起来都是荀彧半辈子最引以自豪和骄傲的事情。二人所说之言,恰恰好地挠到了荀彧的痒痒处,让荀彧心喜之余还不忘开口自谦。
“吴侯那般开创天下的人物,岂是彧敢与其并列的一代英豪。彧能追随吴侯,也是冥冥中的定数。”
仨人言笑晏晏,互相捧着说话,同僚的应有亲近之意达成了,才互相间再次行礼辞别回府。
荀彧昨夜就没有休息好,盖因孙策准备用他做益州刺史的刺激太强烈了,最重要的还是孙策欲取代汉室的野心。这是荀彧心里放不下、过不去的坎。他甚至准备了今天该怎么委婉地推辞孙策,不去益州做刺史。他不想把一身才能用在助纣为虐上。
可是没想到孙策和吴国太对未来的规划是那么地吸引人。
正如张昭和张纮所言,汉室在一甲子之前就不存在了。之后不过是外戚和宦官作乱的幌子。想想汉光武帝起事之初、登基之后的行事,再反观孙策孙伯符,虽然是同样的年轻,可孙策如今的一县一郡一州,都是他凭自己努力而来。
荀彧在心里叹息一句,孙伯符的品德和能力比曹孟德值得他追随。
远在程普大军中的诸葛亮有点儿烦。非常地烦。烦什么呢?那还用问,烦孙权呗。
他恨不能把孙仲谋揪过来暴打一顿,尼玛,这纯粹是脑子进水的熊孩子啊。怎么上次跟着领军的吴侯出去大半年,就没看出来呢。
他被吴侯派到程普的军中,补足其从军年限不够、不能指派为县官的欠缺。要说诸葛亮并不畏惧考试,还跃跃欲试想拿个头名,可谁让他在荆州娶亲的日子恰好与考期重叠呢。吴侯对他青眼有加、以他实习成绩优秀、早就择录在刺史府的谋士之列让他不用参加考试,使他能够领着全职的薪俸,来补足从军年限的不足,他是铭感在心的。
长兄领着新都太守的俸禄,但也有妻子儿女要赡养。他和长兄都已经有了俸禄,就不能再要叔父补贴了——庞德公和岳父一起给叔父保了亲事,叔父养育他们兄弟姊妹十几年,也该顾着他的小家了。
继母不肯跟着长兄去新都郡。自己那几百石就是继母、自己和妻子的生活来源。幸好弟弟这次通过考试也被分到军中实习。
诸葛亮很珍惜他的岗位。
奈何吴侯托他照管的孙权总是出差,偏偏程普还总袒护他,不肯用军纪严格约束他。
“仲谋,你再不按军律行事,我就写信给国太、吴侯了。”
熊孩子不能打,劝说还不听,居然跟着裨将还有老兵痞子去花街柳巷。事情败露了以后,程普派了监察军纪的功曹,把那些人捉回军营,非休假的军卒和裨将都按律打了军棍,却独独放过了孙权。
“孔明,昨天我不是在休假么。”孙权为自己辩解。
“仲谋,咱倆同进同出轮值和休假是一起的,昨天是我们应该当值的。我去了,你缺席了。”
孙权咧嘴笑笑,“孔明,大军停在江阳郡外多日无事,有你当值就够了。也没误事的。”但他说笑间看诸葛亮绷着脸,就大事化小地敷衍。
“好啦,你别气了,我下次不误了当值也就是了。”
诸葛亮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的霉,被吴侯把自己与孙权绑在一起了。要是能像庞统那样,分去周公瑾那边多好啊。
诸葛亮为了自己的前程,还得耐下性子劝孙权。
“仲谋啊,你忘记咱倆上回怎么没去成新都郡啦?”
这可是孙权的心病了,步家女儿没到手,太守的职位却飞了。要知道太守的薪俸比谋士高很多呢。
孙权羞恼,对着诸葛亮哀叹。
“孔明啊,你说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啊。我要是后面不连着去步骘家里,是不是我俩现在新都郡了!我说一你说二,那时候我就是纳了步家女儿都没什么事儿了。唉!”
诸葛亮满腹的话都被孙权的后悔堵了回去。原来孙权根本没有悔改的意思,也没有弄明白吴侯不使他去做太守的原因。
“仲谋,吴侯不想你纳妾,你不明白?”
诸葛亮没法,只好替吴国太、吴侯教导孙权,果然那几百石的俸禄不是白领的啊。
“明白啊。我大兄说了我不够纳妾的资格。可我现在不是没纳么。”
孙权颇委屈地不满耸肩、摊手。
诸葛亮被孙权的夹缠不清气得破功,大声吼道:“孙仲谋,你大兄不喜你好女色,不让你纳妾,你还跟去花街柳巷,你是故意要跟他对着干吗?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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