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那战马伸长了脖子咴溜溜地长嘶,后蹄高高尥起,好悬把张飞掀翻下去。
庞统一击得手,恰好司马懿领着大军也压到近处了,他把脖子上挂着的竹哨塞到口里,开始拼命地吹。
张飞眼看着自己就要取下太史慈的性命了,战马受伤变故陡生。耳边突起的尖锐竹哨,让受伤的战马更是要癫狂。不等他安抚胯/下的战马,太史慈递上来要命的一枪——把张飞从马上挑了下去。
太史慈恨啊,他是后知后觉地发现,张飞的那一下是奔着要他的命下手的。
两军开始混战,战鼓震天竹哨锐鸣。
张鲁和刘备的军卒也有两万余人,但是与东吴的军卒相遇后不到二刻钟就开始溃败,成为一面倒的追杀之势。
震天的战鼓声歇息了。刺耳欲狂的竹哨也消声了。刚刚甚嚣尘上的喧嚷厮杀声,仿佛都不曾发生过。只有冬日的暖阳高高地悬挂在中天,热烈地给雪后的汉中郡送去温暖的拥抱。
雪地上散落着刀枪剑戟、头盔认旗,触目遍是残肢断臂。皑皑白雪衬着的鲜红,怵目惊心,大量的伤兵倒伏在雪地上,发出痛苦地呻/吟。
庞统驭马追赶上周瑜,提醒道:“周将军,可还要继续追击?”
周瑜勒马,“传令鸣金收兵。命令各百人队,百夫长清点人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立即救治伤兵。”
周瑜的命令立即传了下去,这救治伤兵指的仅仅是东吴的军卒。至于敌方的伤兵,这么多人数的对战,军中备有的伤药都未必够己方使用呢,哪里还会管汉中郡的。
大军开始打扫战场。等到残阳只剩了最后一点余晖的时候,捏着各百夫长统计的本队伤亡人员名录的千夫长,陆续到周瑜的帅帐禀报战损。
周瑜粗略地扫了一遍,将名录递给军中考绩的功曹。然后对千夫长们说:“今日大战残酷,虽然得胜了,也有不少军卒伤亡。你们回去让各百夫长好好抚慰辖下的军卒,让各什长督促军卒明天写总结。”
诸般的事情都安排下去了,周瑜不顾自己身上所受之伤,带着太史慈、庞统、司马懿等偏将裨将去伤兵营查看。
大战后立即去伤兵营安抚受伤的军卒,是吴国太带着孙策在江都守孝时候的教导。伤兵的救治也有一套固定的流程,军医都是要经过至少三个月以上的培训,每年还要派医术好的郎中,到大军之中给他们讲课,进行在岗的继续学习,然后还要考试。
军中药材这一块更是吴国太亲自监督配给,清洗伤口的纯酒,要是有敢偷喝,那是每次加十军棍的惩罚。别说军医、将士,连孙策都号称不敢去偷尝一口。
东吴的战阵和记功有着独到的方法。大军前三排的小战阵,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卒和军中比武胜利的什人队。这些人若是能抗住了对方的第一波冲击,整个大军一般就不会发生溃败。这些人面对的风险高、兵饷高、待遇也好、在军中往上升职的机会也高,但是伤亡的几率以这些人居多。
每伤亡一个或是不得不退役一个,都是领军之将的锥心之痛。
周瑜先看了重伤的军卒,虽说不能逐个安慰几句,但他带着所有的将军谋士来伤兵营,已经是对伤兵们最大的安慰了。
巡视了伤兵营之后,周瑜才让军医处理自己的伤口。不久前已经结痂的肋下伤处,今天崩裂了,已经与内衣粘结到了一起。庞统和司马懿的伤口略略好一些,但他俩也是咬紧牙关硬撑着不叫出声音。
其他裨将每个人身上也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
这的基本都是上次兵败的时候,与汉中郡的大军硬抗留下的。
太史慈看看周瑜的伤处、在看看周围这些将军和谋士的伤处,环顾伤兵营里那些已经好转了许多、还要继续在伤兵营里修养的军卒,他后悔今天没有上阵就立即扎死张飞,还让他和刘备哔哔了那么多话,好像他们还挺委屈、挺有道理的。
庞统和司马懿互相换药,俩人时不时地看看太史慈,在交换一下目光,眼里都是狐狸般的狡诈。等周瑜处置好伤口,司马懿伸手去扶周瑜起来的时候,俩人都明白周瑜的目的达到了。
司马懿踢了庞统一下。
“师兄,我看你从张飞身后偷袭的时候,恨不能喊你一声。”
“喊我什么?”
“君子会从人背后偷袭么?恁不要脸了。”
太史慈不等庞统为自己辩白,立即替他说话。
“对君子用君子之道。张益德偷袭在前的小人,岂配我们用君子之礼相待!”
庞统点头为太史慈叫好。
“太史都督果然如吴侯推崇那般明事理、知道义。还请以后对晚生多加指教,尤其是我这糊涂的师弟,居然会被表面的道义束缚。”
一边说一边摇头惋惜。
司马懿则整理才包好的伤口,起身对太史慈施礼。
“都督,是我狭隘了。都督说的对,偷袭的小人不配我们用君子之道相待。”
周瑜看着这俩一肚子诡计、在使坏心眼的谋士,把凭勇武著称的太史慈忽悠的快找不着北了,憋着笑赶紧站起来说话。
“伤口都处理好了,咱们就回中军帐。歇一歇看何时进汉中郡。”
太史慈从中路大军被荀彧指派过来,对汉中郡的形式不太了解。他默默地跟随在周瑜的身侧往中军帅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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