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时敏应声而去。孙如游默默在心里算着帐,礼部少出这一笔赏赐的笔墨纸砚,能省多少银子。
朱由校接着问孙如游。
“能不能少点儿人观礼?朕这都十几岁了才读书,怪羞人的。”
“这又怪不得陛下的。”
“那岂不是要怪责到父皇和皇祖父头上了?让皇祖父和父皇死后都不得安宁!”
朱由校说的一点儿也不错,登基之后才开始读书,光宗是会直接被指责的。如果知道光宗的处境艰难,自己读书都是大臣反复上书还断断续续的,岂不是令神宗死后要背的骂名就更大了。
这不是忠心王事的臣子应该做的事儿。
英国公出面打圆场,“陛下,要不就这几位以后给陛下讲书的老尚书们和翰林侍讲参加?”
朱由校点点头,“好主意。孙师,这样可以吗?”
可以!怎么不可以。孙如游憋气,他本想把天子拜师礼弄得热热闹闹的,过后提起自己做帝师拜师礼的风光来……
唉,怪自己,就不该提什么拜师礼要花银子的事情。
“那老臣就让钦天监择了日子和时辰。在哪里行礼?文华殿?”
“好。”
在哪里举行出阁读书大礼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在典礼那日拜师。
下一件事情就是兵部尚书崔景荣来问了。
“陛下上午曾言今冬建奴会在辽东挑动战事,臣内心忐忑却不得要领,请陛下解惑。”
朱由校郑重起来。
“崔尚书,你还记得禁边令吗?”
不仅崔景荣点头,其他人也都下意识地点头。
“今年冬天不准向北边西边流出一粒米和一粒盐,更不许流出一口铁锅。朕到要看看建奴也好,蒙古也好能够撑多久。哪里来的底气与大明做对。”
定国公和英国公沉默不语。成国公的事情拿到就没让这些尚书们提高警惕,没猜到新君会锁边么?
崔景荣了然。要是今年冬天严格实施禁边令,那么不等明年春天,建奴得不到补给,必然会对辽东实施劫掠,建奴必然会对进行更猛烈的攻击。
“凡事参与了向北边贩卖粮食、布匹、铁器的,抓到一个就杀一族。不管是八十岁的老者还是三岁幼童,一个也都不放过。建奴要不是有这些人资助粮食和铁器,哪来的与大明作战的底气。不整治了这些通敌资匪、眼里只有银子的败类,对不起在萨尔浒之战捐躯的那些将士。”
杀气腾腾的新君,让大家顿时没了议事的心情。好在也没什么重要到今天必须要议的事情了。谁都知道张家口那边有商人为建奴走私物质,可是屡禁不止。朝廷的那禁边令颁布多久了,什么用都没起到,早就是一纸虚文了。
别说是光宗和新君这父子俩在位的这几十天,就是神宗在世的后十几年,对此也莫可奈何。
“崔尚书,张家口戍边的将领,你们兵部看着做正常禁军去换防。把张家口的戍边将士换回京师后慢慢查,若是有给走私提供便利的,杀无赦。你们谁家的亲戚往西边和北边走私物质的,赚了多少银子,连帐本一起送到户部。若是过了冬月,等东厂和锦衣卫倒出手去查,那也是查出来一个杀一族。”
众人心下惴惴,都齐声应了新君的吩咐。朱由校看众臣没了议事的心情,便只留了兵部的崔景荣、还有定国公和英国公。
文臣猜测是为了张家口驻军换防的事情。家里无人做那些粮食等商号的,自然心里轻松。但是拿不住亲族是否有参与粮食等事儿的,不等回府就纷纷写信派亲随往各处送信。
谁也不想被灭族之罪牵连啊。
天擦黑的时候,永和宫打发人来报信,说是邵太嫔生了皇十女,母女平安。朱由校匆匆用罢晚饭,便带着一群宦官去探视。
刘时敏提醒道:“皇爷,都这时辰了,现在去探视不合适?”
朱由校摇头,“无妨,打发人跑前面,把五郎、五妹、六妹、八妹都叫上。”
刘时敏立即派了几个腿脚快的宦官去送信。
等朱由校到了永和宫的时候,那兄妹四人已经在等着他了。
朱由检行过礼后笑着说:“皇兄,我看过十妹妹了,长的好小,脸也红红的,一声一声地哭。”
朱由校被他的说法逗笑了。
“你见过谁两声三声地哭?”
朱由检看看跟着的皇八女,凑在朱由校的耳边说悄悄话。
“八妹哭起来就不是那样的。”
皇八女朱徽媞,是死在朱由校绣春刀下的李选侍的女儿。朱由校听了朱由检的话,侧脸看看皇八女。
朱徽媞见俩哥哥说着话回头看自己,下意识地扶扶头上的簪子。
“你们看我做什么?”
朱由校微微一笑,见朱徽媞似乎没把她生身母亲的死记在心里的莫模样,暗暗在心里叹道,果然能在内廷活下来的都一般人,都有超凡的心智。
朱由检则说:“有了十妹妹,你就不是最小的。”
朱徽媞则说:“要不我也不是最小的,还有七郎呢。”
“你们这几天去看过七郎吗?”
皇五女朱徽妍说道:“去过两次,只见到一回。冯娘娘说他咳嗽,不敢让七郎和我们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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