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没带进去?”
“还带进去?等我老婆子从浴桶里爬出来, 光溜溜的一个, 里面的小衣、外面的袍子都是准备好的。那家的小丫头, 那个眼尖啊, 只能把手插在肚子前的口袋里, 摸了别的就重新刷手、泡手。我和你说, 你家姑奶奶是个毒的,还准备了烈酒泡手。她奶奶的。老娘的手被看着,用肥皂水刷洗了二次,再用酒泡,现在是火辣辣地难受。以后再有那侯府的事儿,老娘可不去了,就十两银子,好干什么。还有呀,你家那姑奶奶还是个不知羞,生的时候,我们四个接生婆,加上那赵嬷嬷都在那看着她呢,呸!还没见过这样的大家子。倒也是的,谁也别想动了什么手脚。”
“那最后是谁接生的?顺不顺?”
“东门外的李婆子。周姐姐,我和你说,这胎顺的,就是没人接生也能生的好。”
“呵呵,那我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
“那银子?”
“什么银子?”
“好,没啥,没啥。”那婆子想着周瑞家的前面给的10两银子,她不往回要,太好了,高高兴兴送了人出去。
周瑞家的又去东门外的李婆子家。这李婆子手艺好,达官贵人家找她接生的多。周瑞家的想问问她,给了她100两银子呢,怎么就一点儿用都没有。
“周姐姐,我应了你就是想帮你的。可你家那姑奶奶生的时候,连遮的单子都不用,四个人在我后头看着呢。又是掐着时辰进的产房,进去没多一会儿,就生了。我看那生的架势那熟的,生过了几个都没这么会使劲的。我和你说啊,我们经了好几个屋子,又洗又刷又泡的,才到了产房的外间,光溜溜的一个人,啥都带不了,要是大户人家都像她这么生啊,啧啧。”李婆子在惋惜,那自己以后就只能挣接生的银子了。”
周瑞家的想不出来再说什么。那李婆子兀自还在得啵得啵的,“你家太太也是的,都分家了,还是亲姑侄,以后就算了吧。”
“唉,你不知道啊。我家那姑奶奶也算是在太太眼前长大的,可她最后对太太……”周瑞家的也说不出凤姐对王夫人有什么不好,就是她自己在太太跟前几十年,也就做到凤姐这样罢了。但她这说不出,李婆子也不想问,大家里面都是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
“你看那银子我还给你?”
“算啦算啦,以后少不得还往来的。”周瑞家的见没法子,就痛快回去了。
李婆子经了这一天,到现在才终于放松了。心里琢磨着洗三那天能收到多少,那产床倒是能借劲,可看那份量,自己也不能背着走,也就放下了。
周瑞家的回去和她的主子怎么说,暂且不提。她自己被主子冷落了好一阵子,这么点子事儿也办不好,提心吊胆地挨了许久,才挨过这一场。
贾赦的人缘现状、贾琏的官场职位,决定了新生儿的洗三、满月的热闹程度。
结果呢,孩子生完的当天,凤姐就说什么也不同意给孩子洗三。
贾琏不理解,“凤儿,这孩子都洗三啊。洗了以后才长的好,留的住。”
“二爷,这些人是和家里好,可谁知道她们在外面都接触了什么。孩子这么小,不抗折腾的。洗三不办,满月也不办,周岁看看再说。”
贾琏想再说点什么,凤姐就一幅疲累极了的样子,贾琏也只好呐呐住了嘴,自己往前面去找贾赦抱怨。
“父亲,凤丫头说不办洗三,满月也不办,周岁再说。”
贾赦美滋滋的挑拣预备给孙子的东西,连孙女都交给女儿、外甥女带,听了贾琏的话,估计是过耳不过心地“嗯”了一声。
“父亲,还是给孩子办满月吧?”
“嗯。”
贾琏满头黑线,估计贾赦是根本没听自己说什么,又重复一遍。
“不办就不办。不办?别人还不知道我们府添丁啦。好好长大就成。”
贾琏无奈,他好想、好想给儿子办满月的,好不好?上次他闺女的满月都办了,怎么到儿子反不办了呢?和他一般大的那些旧友,人家有的儿子都启蒙入学了,有的都有几个孩子了。他好容易有了儿子,想显摆显摆,怎么就不行呢。
贾赦看着贾琏那纠结的样子,知道他的心结,难得他心情好,就开导几句。“你那些狐朋狗友,有的孩子大了、有的儿子多,一是人家娶的早,二是人家有庶子。凤丫头比你小了几岁,现在有一儿一女,也不算晚了、少了。现在你显摆儿子,你那些狐朋狗友,那个像你这样,有了五品的实职?你看看文官里,五品实职的,有和你一般年龄的?你这是要招人恨呢。明白不明白这道理?闷声过好你的小日子,才是该干的。”
贾赦说着说着,看贾琏那跟不上的样就烦了,“我看你这几日是闲的慌,不如早起多练一会儿?”
贾琏顿时怂了,“不闲,不闲,父亲,我这就去读书。”贾琏自觉天下没有比他更苦的了,那些读书的、练武的,都不用当差。他是白天当差,早晚还得补上以前没学的、没练的。那个贾琮天天卖命般上进,自己比贾琮大那么些,总不好被他比下去,失去做兄长的威严。
唉,还是去读书、背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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