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太/祖的时候,在东起鸭绿江西西抵嘉峪的万里防御线上设置了九边重镇,其一就是这辽东镇。而在所有要塞修建的那18座城池中,辽阳城是最大的一座。
去年熊经略到辽东后,在旧城的基础上,加固扩建为砖石结构。今年秋天的时候,挪了部分军饷,又在其外加了两层青条石。”
说到这里张铨停了停,“要不是有熊经略去年冬天冒雪去抚顺佯做要攻击建奴,怕是还争不来加固辽阳城的机会。现在这方圆二十四里的辽阳城,可是城坚炮利,不是去年秋天伸伸手指就能捅破的了。”
几人说着话就到了府衙的前面,然后上马去军营中见侯总兵。昨夜抓起来的那些人,都交给了白杆兵看守着。
侯世禄见张铨领人过来,见礼后知道是京师派过来宣旨的御史,既然主官带他们来,那就是要把事情上达天听的意思了。
“张大人,末将查清耿家的当家人耿国才,今年春天的时候就刚才变卖家产,要散尽家财入关。耿家世代居住辽阳,这时候迁徙,难免会影响辽东的民心。依末将的意思是不许他们离开。”
张铨点点头。
“把耿家成年男丁以惑乱民心的罪名,每人责打二十军棍。勒令他们在戒严期间闭门在家。若是再敢生了蒙混出城、动摇民心之事,打死勿论。”
若是平时张铨没这么大的权利一言定生死,但是天子才予他的稳定辽阳可便宜行事的圣旨,让他再无顾忌。
“宁家的那六房百多号人,都拘押起来了。宁家旁支有人供认那宁完我是宁家的嫡支小辈人,却在宁家一族里有很大的发话权。
末将审了宁家的几个管家,有人供出来孔家也有份参与昨日之事,还有宁家的姻亲许家、马家也有人参与。
再就是那宁完我在抚顺未失之前就降了建奴,替建奴的大贝勒代善第三子萨哈廉做事。跟着他的小厮家人供认这次辽阳的事情是由他主持的。说是在冬月下旬的时候,听说他回过祖宅,是否离开就不知道了。
末将才派人去提宁家的老太爷、还有嫡支的男丁,也派人去逮孔家人、许家人、马家人、去搜宁家的其他姻亲,看能不能搜出宁完我那祸害。”
张铨点头,“好。做的很好。你也一天一夜未睡了,先放心去睡一夜。现在城门紧闭,除非他们能够肋生双翅,不然逃不出辽阳城。
至于这几家人就交给京师来的颜御史、禁军的刘千户和魏千户去审。”
侯世禄见张铨安排人手接替自己,且还是与辽阳无挂碍的人,立即将手上审理出来的案卷移交。
颜继祖赶紧与两位千户接下此事。
在辽阳明显缺少可信人手的情况下,左都御史张问达特别叮嘱他的别参与辽阳的城防、早去早回等话,只好先搁到一边不与张铨提起此话。
第二日是张铨女儿的回门日子,他早早派了儿子张世浚带人去接,至于他自己就不能等女儿女婿回门行礼了。匆匆忙忙用了早膳后,便赶去白杆兵驻扎的营盘。
颜继祖和刘千户、魏千户忙了一夜,把宁家、孔家、许家、马家参与要烧粮仓、军械库、毁炮台、炸/药库的人和被胁迫的军卒都审问了一遍,连带着侯世禄派去捉拿回来的宁完我,也被他们先审了一遍。
可惜这宁完我的嘴巴还挺紧的,颜继祖三人碍于是客场,没敢对宁完我下死手,也就没问出什么东西来。
张铨看熬得眼睛通红的三人很歉意。
“绳其、刘千户、魏千户,辛苦你们了。”
三人赶紧回说是应该的事儿。
张铨则道:“你们是来宣旨的,这事儿与你们无关。但是辽阳城里的那些衙役都是本地人,我是不敢用他们的。”
颜继祖等连说明白。
侯世禄回去好好睡了一夜,精神抖擞。童仲揆值守了一夜就有些萎靡不振了。秦良玉带着她的兄弟与侯世禄前后脚到了白杆兵这里。
秦良玉与众人见礼后,坐去了主位。张铨虽是辽东的巡按御史,但是级别不如她高,其他几位总兵官比秦良玉有高有低,但是在白杆兵营里,秦良玉是当之无愧的主人。
“侯总兵,我听说昨晚是少将军带人把宁完我和马国柱逮着了?”
侯世禄笑笑,“那小子平时就是个心思细的。就差把那几家的老鼠洞都掀开看看了。最后在马家地窖里逮那俩胆小鬼。”
几人开始称赞侯拱集年少有为。
侯世禄笑得见牙不见眼,连连推却是众位世交抬爱,自己儿子还差的太远、有待磨练。心里却为儿子高兴。这案子是要直达天听的,儿子带人抓住首犯、要犯,可就是在天子跟前露脸了。
张铨见人犯一个不落,就对侯世禄说:“秦夫人,你今儿和秦守备带着禁军巡城。童总兵你辛苦一夜了,回去好好歇歇。今晚就由二位秦都司值夜带着白蜡兵守城。颜御史和刘千户、魏千户也是一夜未睡,都回去好好补觉。傍晚的时候可以过来这里,看看我和侯总兵、还有秦都司审问的结果。”
众人听了张铨的话,立即按着他的分配去行事了。
张铨作为辽东的主事人,与侯世禄一起审问宁完我和马国柱,就没颜继祖三人顾虑那么多、那么“温柔”了。一顿军棍下去,这俩祸首恨不得赶紧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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