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位置能够连续不停射出多枚的炮弹,而那些炮弹落下炸开的威力,比自己以前见过的任何火炮都猛烈。
黄太吉点点头,这才是没有女真勇士能够冲过炮弹拦截的原因。
既往女真人是不怕明军的火炮。一发炮弹下来是能够炸死几个,但是只要往前冲,不等明军的第二发炮弹落下来,骑兵就已经能冲到目标跟前。被炮弹炸死就认倒霉好了,只要冲过去了,就不虞得不到财物和奴隶。
女真人还有一个不怕死的原因,就是旗民的家眷都是大汗给养着的,只要是旗民都能按年龄领到属于自己的那份粮食。
黄太吉这时候在心里琢磨着明军突然卧倒和火炮随即响起的联系,琢磨着那些个已经穿过明军的火炮轰击、却突然被战马癫狂甩下去女真骑兵。他百思不得其解,遂叫过一个亲卫,指使他下马往被炸死的女真骑兵那里爬过去,去看看被突然癫狂摔下马的女真勇士遇到了什么。
那亲卫不敢不执行四贝勒黄太吉的命令,立即下马匍匐在地往前爬。越过被炸得肢体横飞的死者还好,偏有那还在呻/吟、没有断气的,抓住他的胳膊腿喊救命。声音不大、但惨烈异常。那亲卫无奈挣脱了濒死的伤者往前爬,饶是他身经百战见多了死亡,也不禁被眼前的这千名同族勇士的境遇落泪。
片刻前,他们还是同自己一样能骑马冲锋陷阵,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多数就已经阴阳相隔了。那些还在呻/吟的勇士,也都是血流尽了、难免一死的结局。
建奴又有万把个骑兵来到营前的消息,第一时间递到了中军大帐。在座的总兵都明白这是来打探袭营那些人下落的。
“陛下,把这些人留下来?”杨麟向朱由校提议。
“好啊,只要他们进了火炮的射程内,就都留下来。走,咱们出去看看。”
朱由校带着人往营寨的北门走。到了营寨门前的时候,极目远眺,恰好看到死尸堆里有一道人影在往营盘的方向爬。
他皱着眉问道:“你们看看那是不是有个人再往这面爬?”
马世龙看着那蠕动的黑影,积极地建议道,“要不要派个人去帮他一把?”
他把那个蠕动的黑影当成是往大明军营投奔的。
泰宁侯皱着眉头说:“汉人会混杂在建奴的骑兵里吗?”
朱由校立即意识到不好,立即对身边的几位待命的炮手说:“你们几个瞄准那个在爬的人,赶紧用火炮轰他。”
天子下令,营门前的几位炮手赶紧开炮,北面的其他炮兵也有些吃惊,但他们也赶紧预备装填炮弹。
轰隆的几声炮响后,那黑影趴在那里不动了。不知道是炸死了,还是炸昏了过去。
在对面射程外,黄太吉看明军的再度开炮,猜测出使得女真勇士突然落马的缘故必然是很简单的伎俩,所以明军才不惜用几门火炮去对付一个兵勇。他打定主意就带着余下的九千人马不动,反正明军不敢派骑兵出来与自己交战,今儿就是耗下去,耗到天黑了再派人爬过去,说什么也得把突然导致马匹发狂、使骑兵坠马的原因找出来,不然没法消灭大明的这些援军。
时间一点一点地溜走,很快就日上三杆了。
火炮射程外的黄太吉带着人不走,朱由校立在营门前不动。不用任何人多说一句话,连军卒们都猜测出来建奴怕是疑心上了大明的“拒马”。这玩意虽小,能对付得了建奴的骑兵,仿制起来又容易,可不能给建奴得去了。
——大明这边可用骡马本来就够少了。
偏偏这时候南边飞马跑来送信的骑兵,向天子禀报在辽阳的那六千禁军,没有受伤的约有三千余人奉旨赶来汇合。将在二刻钟之后能够抵达大明的这座临时营盘。
也幸亏在南边打扫战场的军卒没有撤回军营,及时提醒这位前来报信的军卒下马,不然大明就要伤了一位健卒、损失一匹良马了。
二刻钟的时间,如果不出手,那三千骑兵被对面的建奴发现了,绝对是没有生机的。
朱由校没有更多的时间犹豫,也没有更多的时间考虑得更仔细。他立即对身边的总兵传下命令:“杨麟,你调集百名火炮手全副盔甲,每人配两个持盾牌、两个持□□的向北二百丈,做出要攻击建奴的架势。一定要先吸引住对面建奴的注意力。
刘渠,你赶紧派人去把南边的四棱锥全收起来。
马世龙,你去点齐两万的骑兵,准备从南边出营去接应那三千禁军。”
三位总兵官立即应令而去。
“泰宁侯,你带百名火炮手,还有卫护火炮手的盾牌手、□□手,一起去协助马世龙,一定要护好咱们那两万骑兵和辽阳来的那三千人。”
泰宁侯应令转身往营盘的南边飞奔而去。
站在对面近千丈的黄太吉,密切地注视着大明的营盘。他沉得住气,他有恃无恐地等着天黑。
等到天黑他就能解开女真勇士落马的真相,然后请父汗允许用大金的火炮和与明军对轰,炸哑明军的火炮后,六、七万的骑兵就可以一起向大明的营盘突击。
突然间大明营门前有了变化,一队队手持盾牌和□□的军卒出了营门,然后是跟随着怀抱炮筒的军卒。
黄太吉简直要兴奋起来,难道这就是大明的能够连发的新式火炮吗?他激动地下马勒紧了马肚带,一个跟着一个的女真骑兵,都在其后重复这同样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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