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养量看不得李怀信那脑残的模样,忍不住幽幽地问:“比太/祖、成祖的战绩呢?”
李怀信被问得一噎,然后气愤地拉着李起元告状。
“李大人,你听听他说的那话,天子的战绩前无古人,老夫有说错吗?你还怪我给他设绊子,我就该一次绊倒他。”
李起元看着徐养量叹气,“叔宏,朝廷要做的大事儿太多了,天子那么一个没成丁的少年人,他能体恤文臣武将把监军都撤了,你也该再多体恤一点儿天子的不易。
李总兵是武夫心性,你是进士出身,老夫是非常盼着你俩个唱一出‘将相和’的。这样天子明儿离开宁夏镇也安心是不是?”
徐养量被李起元说的脸红,对着李怀信就行揖礼。
“是我的不是,请李总兵莫要挂怀。你说的没错,天子的战绩是前无来者。我就是与你开个玩笑。”
李怀信见徐养量肯低头认错,哈哈一笑往后再没与徐养量设绊子了。
朱由校在宁夏镇停留了半个月,把陕甘宁三边的军务和政务都料理清楚,然后带着四万五千人的禁军将士还有一万多辅军继续往后套去。行到磴口遇到了前来围堵大明天子的、占据了黄河后套的蒙古人。
朝廷这边也接到了天子带军去往宁夏的消息。
方从哲病了半个月,最后还是在刘时敏天天派过去的太医看诊下,不得不憋着心劲、勉强爬起来去尽首辅该尽的职责。
韩爌和叶向高见他回来,都非常高兴,这半个月可把俩人累坏了。
叶向高宽慰他说:“定国公就是一个武夫,他的话你往心里去不是难为自己么。”
方从哲这个老好人难得地没接受日日相处的老友的劝慰,叹口气,灰心丧气地对韩、叶二人说:“天子回来,你们要帮着我另推举首辅啊。我要是继续在京师,单是萨尔浒战败就会逼疯我的。当我想催促杨镐进军么?”
方从哲在家日日在心里翻过来、调过去想的就是萨尔浒战败之事。他忍不住心里的委屈,对叶向高抱怨。
“进卿,你侍奉神庙多年,最是知道他的心性了。若是他肯舍得出内帑金,让杨镐从容在辽东布局,怎么会输呢。哪里轮得到我催促他进军啊。”
韩爌却说:“定国公说的是邸报泄露了杨镐大军的进军计划,不是说你催促他禁军。”
方从哲在家躺了十几天才建立起来的信心,一下子就被韩爌击垮了,
叶向高无奈地看着韩爌,你这么心直怎么就能平安活到现在呢?但他还是不想方从哲致仕的,他早看明白了天子就相中方从哲的就是他的“没注意”、他的唯天子之命是从的思维模式。换自己做首辅,短时间可以做到;换刘一燝也能对付几个月;要是换了韩爌,分分钟不是顶得天子学神庙,就会把他自己坑得挨廷杖或是流放的。
于是他赶紧劝方从哲。
“你信定国公推诿的借口,邸报上报了杨镐的进军计划,他知道不妥怎么不制止?再说了邸报也不归你直接管的,吏部、礼部、各部可有能脱得了责任的尚书?
你是独相不假,但阁臣才是几品官啊?你那挂名的吏部侍郎有名没有实权的。你怎么就信了他的话,认真把这样的黑锅背到自己身上啊?
我可和你说,你要是现在认了的话,千秋史册就定了罪名是你的了。那可是十万将士的性命啊。”
方从哲被叶向高说的心思又活动起来,他盯着叶向高看,似乎在想叶向高说的话是真是假。韩爌这时候也从叶向高的眼色里,明白了自己该站的立场、该说的话了。
刘一燝在杭州还没有回来,内阁如果就剩了自己和叶向高,那岂不是两个人要做四个人的事情了?
至于萨尔浒战败的真相,天子都与了定论,一二三四条的,自己何必把方从哲这个心性懦弱的逼得致仕了呢。
于是他赶紧跟在叶向高后面表态。
“方首辅,叶阁老说的很对的。到底是叶阁老做阁臣的时日久了,一眼就能看出千秋史册的要害点,你要是就这么退了下去,那萨尔浒战败可就要背在身上洗不脱了。”
三人正说着话呢,三边总督李起元的公文递了进来,同时还有宁夏巡抚王之采、甘肃巡抚徐养量的公文,三人一人一份看了起来。
韩爌先大惊失色地站起来叫道:“陛下去了宁夏镇!”
兵部、户部也接到了三边总督、巡抚还有几个总兵官的公文。
汪应蛟兴奋地对毕自严说:“你快来看,天子不仅把三边的欠饷都厘清补发了,还把今年的粮饷提前足额发给三边了。太好了,太好了。”
汪应蛟激动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计相这位置真的不是人干的活啊。自己没做户部尚书的时候不觉得,在这位置不到一年,愁的、累的头发都快掉光了。
毕自严仔细看了总督李起元的公文后说:“部堂,李总督说屯粮那部分不用朝廷补给天子,三边军饷的银两、再加上刘渠这信里的、给禁军的饷银快百万两了,那是天子垫付的,还是要还给天子的。”
汪应蛟把信从毕自严手里夺回来,仔仔细细反复又看了一遍,轻蔑地对毕自严冷笑:“这天下都是陛下的呢。还什么还?老夫没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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