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咱们这去哪儿?”
“回家。”
宝钗带着莹儿回薛姨妈那里。还没进院子,就听见她嫂子夏金桂的吵嚷。宝钗低头、抿唇,绕回自己的屋子。
那夏金桂嫁进薛家不过三、二个月,一番手段施展下来,早把薛蟠这个喜新厌旧的、有酒胆无饭力的拿捏住了。也合该年底生事,那尤二姐见他多日不去,内用羞涩,就打发人来找薛蟠,这一去,就是一夜没回来。
才彩霞来找宝钗的时候,夏金桂就在屋里装病,指使的改名为秋菱的香菱,忙个不停。这回见了薛蟠回来,就闹着问薛蟠昨夜宿在哪儿。薛蟠早领教了夏金桂的厉害,怎么肯说自己歇在尤二姐那里,不过是说些喝多了酒,随便混了一夜。
那夏金桂见吵嚷拿不下薛蟠,就指使自己的贴身丫鬟宝蟾去服侍薛蟠。那薛蟠天性是“得陇望蜀”的主,见了妻子指使宝蟾过来,就摸宝蟾的手。那薛蟠别的能耐没有,花街柳巷混了十来年的人了,立马揣摩出夏金桂的意思,来顺杆上地好好奉承了夏金桂一个,终于得了夏金桂开口,赏了宝蟾做屋里人。
薛蟠哪里想到,这不过是夏金桂要除去秋菱——那貌美、温顺、略有才学的香菱的第一步。
李纨带了探春,去荣国侯府求见王熙凤。这种不投帖的的拜见,一般只在近亲、非常交好的人之间才有。一荣国府和侯府的关系,像她们姑嫂这样,就冒昧了。
凤姐听说李纨和探春来了,就让小丫头请进来。
那想李纨进门就说:“好你个琏二奶奶,竟不知去看看我,走多几步迎迎。”
凤姐心里按啐一口,都是谁惯的毛病,怎么就喜欢上来先指责别人,一幅怎么都对不起她的样子。凤姐讨厌这样说话的人,也把架子端起来,“珠大嫂子,我搬过来几年了,生孩子也不见你来看我。大老爷病的全京城都知道,也不见你上门。还要迎你?”
李纨尴尬,“瞧你这能说的巧嘴。”
“可是我说错什么了?”
“凤丫头,你哪里是说错什么了,你还不知道我,也就是一个木偶人,哪里得随意走动。昔日有你在府里,还有个说话的人,唉。”
凤姐见李纨这样讲话,就互相见礼,请二人坐了,吩咐人上茶。平儿带着小丫鬟,指点着给二人上茶。
李纨看着平儿赞:“凤丫头,这平儿给你调、、教的愈发容貌可人了。”
平儿羞涩地笑笑,她还没从凤姐给她的巨大惊喜中回神,这几天总是嘴角噙笑,一幅喜不自抑的模样。
平儿给李纨、探春行礼,然后站去凤姐身后。
李纨不说主题,凤姐就陪着静坐。探春憋不住问凤姐:“琏二嫂子,林姐姐可在?”
“给淑妃接进宫里好几天了,陪淑妃去了。”
“那,二嫂子,林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呢?”
“要看淑妃的心意了,上次进宫住了一个多月的。”
二人忍不住想,这是白来了。和凤姐说林家的财产,凤姐再能当家作主,林家的事儿,她说了都不算。
三人闲聊几句,李纨问起孩子,又问贾琏,最后问到贾赦。
凤姐就说:“珠大嫂子,老爷一日弱过一日,你回去和老太太说,怕老爷要走到老太太前面呢。”
李纨变了脸色,这定是贾赦确实不好了,凤姐才敢这么说的。因此李纨继续说道:“老太太这几年也是不好,那年宝玉她们叔侄几个来拜年,回去后宝玉睡的沉了,那屋子里的丫鬟不顶事,惊到老太太了。从那以后老太太也是一日不如一日的。”
妯娌二人叹息一番,又说了些贾兰、贾琮等等,李纨带探春告辞而去。
姑嫂二人回府,就向王夫人说了淑妃把黛玉接宫里的事儿。王夫人无法,安慰她们姑嫂几句,打发二人回去休息,叫人去请贾政。
“老爷,淑妃接了林姑娘入宫,怕是在回避了。看来这查对林家财产,怕是程大人提的了。林姑娘许的是程大人的儿子。换了别人家或还能说说,现在只能和老太太说说了。”
贾政也无法,夫妻二人对坐发愁。最后还是得去找贾母。
贾母听了贾政、王夫人的话,“凑吧,不然怎么办。老二家的,你把该是林家的都整理出来,不够的给银子。”
王夫人看着贾母发抖,“母亲,那林家的……”
“王氏,林家的古玩、字画大部都在,莫要等今上来抄。”
“母亲,那晚抄捡园子也是无奈的事儿。”
“王氏,抄出什么了吗?”
王夫人难堪地低头。
“王氏,你要是不喜晴雯,就送回来,还我老太太。本是你给的彩云,管不了宝玉的院子,求了晴雯去管的。罢了,是你的儿子,你自己管吧。”
“母亲,那晴雯病了许久,怕是得了痨病的。先挪出去养,好了再接回来。”
贾政看王夫人为个丫鬟和贾母争的忘了正事,就咳嗽一声,二人恢复理智。
贾母不吱声,王夫人也不吱声,贾政无奈,户部的人还等着贾府把林家的家产都整理出来呢。
三人静默许久,王夫人挨不过去,起身说:“母亲,儿媳回去整理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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