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休王氏,随荣国府处置吧!” 王子腾在心里谋算一番,有了主意。“恩侯,存周,是给我妹妹一杯鸩酒,还是让存周以后慢慢地枕边教妻,你们兄弟商量着办。”
王子腾话说的漂亮,他心里笃定,只要他不倒,量贾赦兄弟俩,就是想给妹妹一杯鸩酒,贾母也不会让的。
对王子腾来说,只要不把王氏休回王家,哪怕是一杯□□了结她,贾家的贾琏还娶了王家的女儿王熙凤呢。这姻亲就不会断了!即使贾赦到兵部当差了,一个小小的员外郎,距离自己这经营节度使太远了,贾代善的旧部还得认自己。
“二哥。”王夫人叫的凄楚哀伤,双眼含泪,这十来年她以哥哥为依靠,连贾政、贾母看在王子腾的份上,都得退让三分,却没想到王子腾就这样,就这样抛弃了自己。
“二弟,你媳妇王氏,卖祭田,放印子钱,又谋害贾家的长子嫡孙,把贾家库房里的古董,交给你陪嫁的寄卖,人证、物证都在。二弟,你说你们二房夫妻有脸和我五、五分家产吗?”
贾政愧疚地低下头,低声说道:“随大哥怎么分吧。就是净身出户,做兄弟的也不敢有怨言。”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二个字给王夫人,“毒妇。”
“恩侯,二房有错,当然不能按照京城通常的比例分,二、八吧。祭田的事儿落在我身上,我尽快还给你,最迟腊月前给回你。”王子腾只想把大妹妹惹出来的事尽快压下去,不能出了这荣庆堂,他丢不起那个脸。
至于卖去薛家的祭田,他一封信就能解决的。
“存周,二哥真对不起你了。恩侯,这大过节,我们就回去了。”
王子腾对贾赦、贾政交代了几句,又与史家兄弟打了招呼,带着妻子,毫不犹豫地离开这丢脸的地方。
史家兄弟一看事情已经完了,就和贾赦、贾政告辞,也带着妻子回去过节了。
王夫人脸色灰白,跟着她来荣庆堂的婆子、丫鬟,被招呼进来搀着她,跟在几人后面,如幽灵一般,被搀扶回她住的院子。
贾赦招呼几个婆子过来,挟了贾母抬上青油小车,径直去梨香院。
贾珍哪里见过这些,靠近贾赦,悄声问:“赦大叔叔,这分家的事儿?”
贾政难得有主张一次,“这就分吧。大哥,我是再不好住在荣府了,母亲虽说是给父亲祈福,请大哥也善待母亲。”
邢夫人在整个过程中如看戏一般,人都散了,她还呆呆地坐在荣庆堂。王善保家待别人都走出来,才敢进荣庆堂来,见只余邢夫人一人了。叫了几声太太,不见邢夫人回答,轻轻推了她一把,才把邢夫人惊醒。
“奶娘,你知道吗?大房二房分家了?老爷把老太太送去梨香院的佛堂了?以后我就是这府里最大的了。”
“太太,先回东院吧。真分家了,太太还要搬去荣禧堂住呢。”
邢夫人喜滋滋地带了王善保家的等随从婆子回东院。
最吃惊的莫过于李纨和王熙凤,在贾赦眼里,她俩没资格去荣庆堂旁听。王熙凤把过节安排好的晚上一起团聚吃饭、到花园子里游玩赏灯等事情,都放在一边,听尤氏给她绘声绘色地描述荣庆堂里才发生的、她不敢相信的事。
“凤丫头,你没在场,听得我这心啊……你姑妈,二太太把金陵的祭田卖的,还让赖大家的溺死了琏儿的大哥,这事儿是老太太默许的。我的天啊!老太太以后去梨香院的佛堂,给国公爷念经祈福。还有二太太放印子钱也被大老爷知道了,大老爷捏着这些个要分家,连你叔叔都说八、二分,只要不休二太太就好。还有史家都说不休老太太就好,同意老太太去佛堂了。”
凤姐膛目结舌,目瞪口呆。她只知道这几天,赖大满府找他媳妇,后来听说是被大老爷贾赦拘在东院了。她还悄悄和平儿编排公公,狠狠地啐了几口呢。“既往是喜欢哪些小妖精们,现在混得连赖大媳妇那半老婆子都能下嘴了。”
原来是赖大家的溺死了大伯哥,怪不得这几天东院围的苍蝇都难进出,感情大老爷是在护着赖大家的这人证,等今天发作呢。
凤姐想到此,就推推尤氏,“你给我细细说说,唉,你怎么不叫上我?”
“哪里能容我叫人?这一大早的,大老爷派人过去,让大爷带我立即去荣庆堂,谁知道大老爷会整这么一出?”尤氏把她看到的和凤姐细细说了一次。“你说,今晚这节还过不过了?老太太立即就给送去梨香院佛堂了。”
“还过个屁。你说你咋想的呢,大老爷和老爷如今还能有心情过节?老太太都给他们兄弟当杀父仇人,关去梨香院佛堂了,各房自己吃饭吧。”
尤氏掐凤姐一把,“瞧你说的粗俗的。”心里却认同凤姐说的有道理。
“珍大嫂子,你还是赶紧回去给惜春收拾院子吧。老太太念经祈福了,这府里可没人替你照看小姑子了。”
尤氏一听,对啊,惜春可不是得接回去了。遂和凤姐告别,回去收拾院子了。
贾赦与贾政分家,族老对既成事实,看贾赦那幅狠样也不敢置啄。当时的风气是父亲去世后,兄弟们就可以分家,母亲一般跟着长子过活。对贾家兄弟,在父亲去世后仍能和睦同住二十年,现在分家,也说不出什么来。贾珍在族谱上将二人分家之事注明,划开二人后,问及家产分配,可需要族老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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