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姑父好好读书,像你大舅舅一样考个状元,祖母也好告诉给你祖父,让他也高兴高兴。”
“是。”
“和你姑父说,老太太谢谢他了。”
“祖母。”
“去吧,你姑父明天娶亲,你去帮忙吧。”贾母推贾琏离开,“我要去歇歇了。”
贾琏把贾母搀扶到后舍,见床褥仍是贾母之前用的,摸摸褥子也厚实,暖和,看看屋里的摆设虽简单、但也不缺什么,就是茶具也精致。起身给贾母倒了一杯茶,见仍是贾母惯爱的老君眉,才放心地说:“祖母,过几日,琏儿再来看你。”
贾琏的细致,贾母都看在眼里,心里叹息一声,这是个心性好的,以往倒忽略他了。
“去吧,好好读书了。”
贾琏走后,贾母躺在床上,心痛如绞,眼泪从紧闭的双眼,汹涌流出。琏儿跟着林海学了一年多,就考上举人。要是当年王氏同意送珠儿去江南……
唉,王氏那毒妇,她害的不是敏儿的孩子,害的是她自己的珠儿啊!
贾母恨一会儿王夫人,更放心不下贾政,自己疼了护了一辈子的儿子,那能对付得了自己公婆那样奸诈的人教养的老大。政儿啊,怕是连骨代皮,都要被老大扒得干净了。
老大为张氏和瑚儿,恨上了自己和老二夫妻。只看他把自己禁锢在梨香院而后不闻不问的利落手段,以后也不会轻饶了老二家的和王家了,国公爷,您千万保佑元春能得了今上的青睐,保佑老二和宝玉,能在老大手里逃得了活路……
贾母想到贾代善,心里涌起从来不曾比过此时的难过。唉,国公爷,妾身拱老二这一房为荣国府出头,真的是以为老大再不能出头的了,真的是为了国公府啊。
贾母呐呐自语,反复念叨真的是为了国公府,真的为了国公府……声音越来越低……
贾琏在回林府的路上,问林谦有什么要他做的。
林谦笑笑说:“都安排好了,表公子明天帮着老爷喝酒就成。”
贾琏笑得林谦晃神。
回去见林海,林海给了他一叠纸,“琏儿,这是明天要来林府的客人,你先记熟了。”
贾琏接过来,略看了看,发现名单上的人基本都是礼部和翰林院的,个别是其它部门的,人名后面标着职位、与林海的关系。
“拿回院子里好好背,别给别人看到了,晚饭后过来检查。”
贾琏应声回了院子。院子里的前一进是有他的书房的,贾琏背到吃午饭,安儿过来喊他,才收了手里的东西,跟了安儿回去。
凤姐看着贾琏边走边蠕动嘴巴,迎上去问道:“二爷,你这是念什么经呢?”
“噢,林姑父让我背的东西。”贾琏被凤姐唤回神儿,“凤儿,说念经,我想起老太太来。你常去看老太太吗?”
“开始早晚去,老太太不给进的,后来老太太说,五日来一次吧。前儿个才去的。”
“妹妹那里呢?”
“迎春跟在太太身边住,倒没空儿去过。可有不妥?”
“凤儿,你有空给妹妹换个嬷嬷照顾,她那奶嬷嬷把她的首饰、月例银子都拿去赌牌喝酒了。要不是我今天回去了,而妹妹连出门的新衣服都没有,太太竟克扣成这样。”
凤姐哪里不知道迎春的窘境,以前看贾琏不在乎迎春,与探春一般对待。现见贾琏上心了,赶紧叫安儿,“平儿,你现在回去,看二姑娘缺什么,从我那里拿,都描补好。”又拉着贾琏袖子说:“二爷,都怪我。姑娘们以前都在老太太跟前,每天见着都好好的。这也才一个月的功夫……”
凤姐接过平儿手里的布巾,给贾琏搽手。“老爷不让太太管家,太太就揉搓我,每天的大事小事都要过去再说一遍,没有一个地方,做的是对的。从早上睁眼开忙,然后就去太太跟前,站到晚上太太休息……”
贾琏握着凤姐的手,心疼起来,“她怎么敢?她没养过我一日,以为自己是我亲娘吗?”
“二爷,我做媳妇的,可就等着二爷回来,给我做主呢。”
“好凤儿,你放心了。”贾琏抬手抹去凤姐眼角的一滴要落不落的泪珠。
夫妻二人坐下来一起吃饭,“凤儿,你那边事儿多吗?”
“不多,李老大人家今日上午来铺陈了新房。倒是要留那几个媳妇吃饭的,可人家说回去还有事情忙,也就随她们了。二爷呢?”
“我明天陪姑父喝酒就好。”
凤姐就心疼了,“二爷,找珍大爷和蓉儿来吧,你一个人怎么行呢?”
“好主意,你赶紧打发人送信去。我的小厮、长随都留在江南了。”
凤姐疑惑。
“嗯。本来想考完试,回程经过扬州,接了他们一起回来,可赶时间就顾不上了。”
凤姐赶紧叫平儿去吩咐昨天带过来的人跑腿,让蓉儿下午来一趟。
晚饭后,贾琏去林海跟前背诵白天给他的那几页纸。从贾琏进来,贾赦就盯着贾琏腰间的玉佩看,等贾琏背好了,林海也注意到贾琏腰间的玉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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