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从贾赦写给贾琏的信里知道,王家也欠了朝廷几十万呢。她也就悄悄地把那些嫌弃张家破落的心思收了起来。凤姐心里明白,要是朝廷追讨欠银,王家怕是要倾家荡产了。王家哪里有荣国府这样的底蕴,全额还了欠银,两房分家,还都得了那么多的产业、现银。在张家这三年多,凤姐不仅读书,还学会收起情绪,温温和和地、不张扬地说话过日子。这与张家二位表嫂待她和气,不动声色地教导了她有关。
凤姐慢慢喜欢上张家这样的日子,她暗搓搓地捅咕贾琏,要把女儿嫁给大表嫂的次子。说了一堆女儿有这样婆家的好处,贾琏耐不住凤姐儿日夜的嘀咕,只好说等回京了,让父亲去和大表哥说去。
凤姐在张家还有一个收获,就是锻炼出一个好身体。张家每天督促着贾琏读书,张家子弟,早晚也都会舞剑、打拳地打熬身体。而贾琏在林家养成的、早起练五禽戏的习惯,也很好地保持下来。后来生了女儿后,她也跟着一起练习起来,练了半年下来,觉得身体好了许多许多。
还有,贾琏被二舅舅管的,凤姐而认为是最好的一点,是扭改了贾琏见色心喜的轻浮劲。那真的是再好不过的收获。
贾琏父亲抱着孩子回到东院,迎春带着琮哥儿,已经在东院等了好一会儿。
贾琏和凤姐儿非常吃惊,迎春和贾琮的变化太大了。
在他们眼里,原来那个木呆呆的迎春,现在是满脸笑意,主动上前叫了二哥、嫂子,给二人请安,然后就伸手抱贾琏怀里的小丫头。
“这是我侄女莹儿吧。生得太好看了!来,叫姑姑。”迎春把小姑娘抱怀里,那熟练的姿势,像是经常抱孩子的。
小孩子对别人的情绪,最是敏感,迎春的喜爱,发自肺腑,小姑娘立即笑出来,甜甜糯糯地叫“姑姑”。
他们二人对贾琮原没什么太多的印象,隔了几年,再见了眼前这六、七岁左右的漂亮童子,都不禁赞道:“老太太常说宝玉长得好,这琮哥的长相气度分明不输前几年的宝玉啊。”
凤姐把儿子交给奶娘抱去安置,给了平儿一个眼色,平儿立即跟着出去了。
贾琮凑到迎春跟前,哄莹儿,“莹儿,叫三叔,三叔给你这个。”贾琮晃晃手里的荷包。
小姑娘小小声叫了“三叔”,却不伸手要贾琮的东西,转头去看凤姐。
“拿着吧,这是你亲叔父。以后有想玩什么,就找他要。”贾琏发了话。
莹儿接了荷包,说了声“谢谢。”
迎春喜欢的不得了,“二哥,嫂子,把莹儿给我带几天,好不好?”
凤姐诧异,迎春要带孩子?嘴里却还是说:“今儿才回来,过几天歇过乏,莹儿熟悉家里了,妹妹可不要嫌嫂子烦,把侄女天天送给你带。”
“好,那嫂子我们说好了,过几天,我来接莹儿。”
迎春与贾琮也没多待,留下给孩子的礼物,就离开东院,让他们一家休息。
“妹妹这变化可大。要不是认识很多年,我都怕她是被人换了魂儿呢。”凤姐做到大炕上,歪在靠枕上歇乏。
“是变化大,估计是林家请的先生教导的。”
“妹妹这样的气度,嫁到张家去,真不委屈你那表弟了。倒是你那表弟,以后不争个凤冠霞帔给妹妹,就是委屈妹妹了。”凤姐悄声和贾琏说着私密话。
原来贾琏和凤姐,听说要把迎春嫁给张旵,夫妻没少嘀咕,哎呀呀,迎春除了温和听话,再找不出起来的优点了,谁娶了这样的媳妇,可不是要憋个好歹了。没少暗地里,替张旵抱委屈。
“是。哎,不能吃。”贾琏赶紧伸手止住莹儿,不让她往嘴里放东西。
莹儿坐在凤姐身边,玩着贾琮给的荷包,一下子就把荷包打开了,从里面抓了东西就往嘴里塞。
凤姐也吓了一跳,从莹儿手里夺过荷包,“琮哥儿都给了什么,可给吃坏了孩子。”
莹儿不依,伸手和凤姐抢夺,娘俩一拉扯,骨碌碌,荷包里的东西散了满炕。原来是金银俩色的锞子,二、三十个,甚是精巧,个个花样不同,散了满炕。
贾琏赶紧满炕地拣拾,凤姐儿抱起女儿,慢慢哄着,把她手里的金锞子哄下来。“乖女儿,这个可不能吃啊。”
贾琏把金银锞子都拣拾到一起,数数,是二十九个,“二十九个,送个单数,是什么讲究?”
凤姐笑,“你那云表妹,天天爱啊爱哥哥的,这不是就是爱久的意思麽。”
贾琏觉得汗毛直竖,“真有你们的,幸好是亲叔叔。”
凤姐把东西都塞到荷包里,哄着莹儿说:“娘亲给你存着,等你大了再给你。二爷,你说这弟弟啊,这可真舍得啊。一包子锞子,可要往两百两去了。不是把他的箱底都兜了出来了吧?”
“估计是林姑父给的。我在江南的时候,过年也收到过。”
“二爷,我怎么没见过你有呢?”
“应该在书房的箱子里。那年回京就立即去舅舅家了,好多东西没整理。也可能在林家西院的那个书房里。”
“二爷,你还去林家住吗?”
“去,怎么不去。林姑父留了院子,咱们不带孩子去住,不是让他伤心吗?以后咱倆就两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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