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到他的铁血心肠,是为了那个位置,能把心爱的儿子,生生逼死的疑心鬼、恶魔。
“恩侯啊。”
“臣在。”
太上努力睁大昏花的老眼,想看清底下,跪着的贾赦。
“恩侯,你说圣人会立谁为储君啊?”
这如同一个大雷,咣当就砸在贾赦的头顶。贾赦只觉得眼冒金星,半晌找不到自己的舌头。
“怎么,恩侯,你不想说?”
“回太上,当今正是春秋鼎盛时候,立储君尚早吧。”贾赦说的无比忐忑。
“呵呵,还早?废太子是几岁做储君的?”
贾赦恨不能扑上去,咬太上几口了,你家爱立谁,就立谁。他跪在那里,咬着舌头提醒自己。别冲动,别冲动!太上对自己就那么投靠了今上,总会要来这么一次的。
“恩侯,你认为圣人该立谁为储君啊?”
m的,逼到头上来了。贾赦一狠心,话脱口而出。
“臣不知。臣只是兵部侍郎、京营节度使,护卫好京城,是臣的本份。”
太上晾着贾赦,让他跪了有半刻钟,才放了出宫。
贾赦前脚出宫,后脚,他对太上的回话,就放到今上的案头了。
圣人指着贾赦的话,对程荫说:“繁森,你看,太上都着急了。”
程荫凑过去看了一遍,笑着说:“这事儿,最后还是要圣人自己拿主意的。”
今上把那张纸一推,“当初立老千岁,是为了啥?废了太子,又为了啥,哼。”
这话程荫就不敢接口了。他默默站了一会儿,还是那句,“圣人心智坚定,自然不为外事和他人左右。”
可大皇子的岳家、二皇子的岳家,都隐隐地开始在朝中拉拢官员,形成了新一轮的皇位争夺趋势。
第277章 林海140
太上没过多久, 又如法炮制了林海, 只不过林海跪的更久了。还是今上赶过去, 解救了林海。
纪氏看着丈夫的双膝, 一边给林海用药油按摩,一边掉眼泪。
“夫君,”丈夫都五十多岁的人了, 被太上罚跪, 还跪在北风里, 要是出点什么事儿,可怎么是好?太上也太心狠了!你皇家想立谁就立谁啊。
“没事儿的。婉容,你莫哭了。你知道我内力不错, 就是跪上一天一夜,也不会有什么的。”
“那你这是?”纪氏疑惑, 这么重的瘀伤, 说话鼻子都不通气了,不是假的啊。
“唉,太上罚跪了,今上如何能不送太医过来看视?要是晓得我一点伤没有, 今上以后能安心吗?” 林海知道,自己是必须得带伤回来的。
纪氏的眼泪更是止不住了,她怕,怕的要死。
“夫君, 难道不能躲一躲?”
“躲, 往哪里躲?”林海无奈, 到哪里,都有个“皇”在头顶呢。
“太上把对今上的不满,除了发泄在阁臣身上,他做不了其它事情了。他就是看不得今上顺心如意,只要今上不立储君,还有得磨呢。”
双生子不肯睡,吵着要见父母亲。
林海把衣服穿好,“婉容,我身上带了凉气,不知道夜里会不会发热。我回前院书房,你好好哄小五小六睡觉。”
纪氏唤人,去点了羊角灯笼,好送丈夫去前院。
“夫君,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我可能要歇几天的。你带好他俩个,不用过去前面看我。”
纪氏想想俩小的,心情忐忑,不舍地送了林海出去。
林海病了,受了风寒,一半天的功夫,就传的朝野便知。贾赦过来看林海,却见林海正和归荑在书房里,欣赏林家老祖的烟雨红梅图。
林海见贾赦没经通报就闯了进来,跟在他后面的小厮苦着脸,笑笑招呼道:“恩侯来啦。”
归荑给贾赦行了一礼,静悄悄地退了下去。
“如海,你行啊。拿着当今的俸禄,和太上怄气。”贾赦一巴掌,重重拍到林海肩上。
林海虽猝不及防,看贾赦着急的样子,还是假装歪倒一边,“哎呦,恩侯,痛啊。”
“你还知道痛?你知道我多着急!”贾赦解了大氅,头上冒着热气。
“茶呢?”
小厮赶紧给荣国侯奉上茶来。
贾赦端了茶盏,掀开盖子,一看里面的茶汤,颜色暗红清透;一闻香气馥郁醇厚,缠缠绕绕的;尝一口,汤水细腻柔软,顺滑厚重;细细品之,余味生津于舌下。层层叠加的桂皮香、果香气,辛锐霸道地充盈在齿间,口腔里。
贾赦喝到好茶,高兴了。
“如海啊,你这小厮,可是个激灵的啊。”
林海笑着请贾赦落座。
“恩侯,太上昨儿个罚我,我不同你是武将,怎么敢不病给当今看啊。”
“我是关心则乱了。这茶好。好茶。冬天就该喝这样的茶。”
“明松,给荣国侯包一斤茶叶。”
“小气。”
“舅兄,这茶,我一共就得了三斤。”
“分一半。”贾赦太爱这茶的味道了,这才是合他口味的茶。
“剩下的不到一斤了。明松,拿过来给侯爷看看。”纪氏也爱喝这茶,她和黛玉,一人拿了半斤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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