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姑姑,”三德赶紧作揖打恭。“你哪里知道,殿下今早到现在只说了一句话。就是让你们在侧厅等着。您老人家不信,这东宫的任何一个,您随便问问。我三德子敢说半句假话,就罚我以后去涮马桶。”
针线局的人,都笑了起来,谢了三德子,领赏离开东宫了。
养心殿里,圣人活动下僵硬的脖颈,问站在一边梁九。
“太子大婚,都准备的如何了?”
梁九低头给圣人换了一盏热茶,退后三步半,才开口说话。
“回圣人,太子殿下上午才试过大礼服,都很好。还给针线局打赏了。太子这一日,都在东宫读书呢。”
今日官员休沐,圣人的事情不多。唯一的嫡子要大婚了,圣人是既欣慰,又有点酸:儿子以后,会和媳妇过的很好的,唉!
圣人一边喝着茶,一边暗自胡思乱想。殿外突然外面传来说话声。梁九得了圣人的眼色,赶紧出去看。又很快回来禀报。
“圣人,是是长春宫里的甄贵人,炖了一些汤水,派人送了来。”
“传进来吧。”
梁九把汤水呈上给圣人看了看,然后就端去了一边。有试毒的小内侍,小心地舀出几口喝了。
再端回来,圣人却突然不想喝了,摆手说:“赏你们了。”就继续伏案看折子。
天子试完礼服,就又回到了书房。这次,太子认真地读书。只看他把兵书从书橱里抽检出十几本,迅速地看了一遍,然后再换,再换,直到掌灯十分。
书房渐渐暗了的小内侍,悄悄地进来,点亮了书房所有的灯。
太子被眼前的遽然一亮,从苦读中惊醒,看看外面的天,丢下手里的书。
“三德子,什么时辰了?”
“酉时正了。”
“太子爷,可要摆膳?”
“摆,摆去偏殿的东边。”
太子起身,舒展下身体,起身去正殿东边偏殿吃晚饭。快进偏殿了,太子停住脚步。
“三德子,你叫内务府的人,在这偏殿东北角开个门。”
三德子卡巴眼睛,“太子?这,这开门?”
“对,不然以后东宫属官在前院议事,太子妃在后院不得出东宫,或是出去了就不得回了。在这里开个门,与花园子连起来,以后太子妃去后宫,就走这个门。”
三德子听明白了,深觉得自家太子爷说的有道理。可就是这时间有些紧巴了。
太子用膳,琳琳琅琅地摆了一桌子,几十个菜。整只鸡摆上来,这是看的。这样的菜,就有八道,然后摆菜整个地再撤下去。不是白摆的啊,算是东宫的靡耗。
林夕哼了一声,吓得舀汤的小内侍,差点就丢了汤勺。
吃了七分饱,林夕放下筷子。
“三德子,过来。告诉膳房,以后摆菜取消。”
“是。”三德子的心里如惊涛骇浪,太子取消摆菜,膳房那些油老鼠,怕是要哭成狗了。
“殿下,内务府的人来了。”
“宣。”
内务府营缮司的官员,被三德子派人叫来的时候,有些摸不着头脑,以为是给太子妃修缮的屋子,又让太子哪里不满意了,才招徕太子的诘问。听了三德子的话,营缮司过来的那官员一想,是啊,可不就是这样嘛。但觉得太子在先前营修宫室的时候不说,现在又提出来,皱皱眉头说:“这可不是小事情,得圣人准了才成。”
“秦主事,秦爷爷,秦祖宗,您自己和太子爷回禀吧。”
秦业赶紧掏出个荷包,“德爷爷,德祖宗,求您老人家,帮帮下官了。”
谁都知道,否了太子的提议,就是抹了太子的面子,轻了会叱责,重了会挨鞭子。别看太子对东宫的属官、对朝臣彬彬有礼,对他们这些内务府的属官,那就是依照家奴的方式对待的。
秦业战战兢兢地跟着三德子进去见太子。
“内务府营缮司主事秦业,给太子爷见礼。”
“起吧。三德子和你说清楚了?”
“回太子爷,三德子说清楚了。不过还是先让圣人知道好。”
“不用了,你今晚把开门的预算做出来,要多少人来拆墙,要几个人做门,做几天。你别告诉孤,内务府没现成的木料,要先去栽树。”
得,太子爷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尖刻。
“三德子,带秦业去算。”
没一会儿,三德子捧了一张纸来。太子接过来一看,气乐了。
“叫秦业过来。”
“秦业,这墙你们要十个人拆三天?你是要把东宫的围墙都拆了?还是十个人,一人一天只拆三块砖?”
秦业的汗就下来了。
“明天大朝会后,孤要看到,你把墙拆好了。给你二天时间做门,后天晚上要安好门。”
“太子爷,这时间太紧了。下官,下官……”
“是拆墙时间不够?还是做不完门?”
秦业俯身,“请太子爷恕罪,都不够。”
“三德子,你现在出宫,去承恩公府借十个能干的大力奴才,明早按尺寸拆好墙。让他们带俩泥瓦匠来,把门墙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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